眾土匪們早就等著他這一句了,齊刷刷一聲叫好,歡呼聲,呼哨聲,一大圈人片刻功夫跑了個乾淨。大當家的發了話了,其他幾個匪首看見群情激昂的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何況大部分都是左右搖擺的心思,此時心一橫,倒是都成了一條心了!
一時間呼朋喚友、奔走相告,滿山上厲兵秣馬的好不熱鬧!知道的是急著下山打鬼子的,不知道倒彷彿是過年過節要去趕廟會呢!
雲錦雖然初衷就是勸他們下山,但還是被他們抽風一樣的行徑嚇了一跳,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時志飛望著四散而去、興奮的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傢伙,心裡的鬱結一掃而空,回頭看看雲錦驚詫的樣子更覺得酣暢淋漓,大嘴一咧笑道:“老子憋屈夠了,挨個娘們教訓,這輩子沒幹過這麼窩囊的事兒!這回是老子自己下賤,差一點兒當了潘仁美!老子認栽,只要有命回來,掏乾淨了耳朵,由著你罵上三天三夜——老子要是打一個瞌睡的都跟你姓!嘿嘿,我還告訴你,就沈鴻鳴那個孫子,有老子在就輪不到他唱楊六郎!”
時志飛說完,轉身就走,被雲錦一把拉住:“你就這麼衝下山去?”
“啊!”他眼睛一瞪,回頭反問:“不這麼下山怎麼下山?是要齋戒沐浴啊,還是要先下戰書啊?”
雲錦氣結:“你!我是說你什麼戰略戰術也沒有,這是打仗,這又不是下山打劫,你呼啦啦一堆兒衝出去,喊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就可以了……”
時志飛打斷她:“你說的那都是戲詞兒,我們這兒,一支響箭放出去,就都知道我們是幹嘛的了,誰還敢亂動啊!”
“那你的意思是,一會兒你們衝出去也先衝日本人放一響箭?”雲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倒真的仔細研究起來:“哎,對啊,我還沒想這個呢,回頭估計得好幾個響箭一起放才行,不然他們打的太亂,槍響起來聽不見。哎?也不對啊,你說,日本鬼子知道放響箭是什麼意思嗎?他們……”
雲錦氣得扭頭要走,他趕緊一把拉回:“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胡說八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不能蠻幹嘛!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說了,開個玩笑的……”一看雲錦甩手還要走,趕緊改口:“別走、別走……你說你說我聽著,既然你這麼問,你肯定是有主意了,你先說說,你先說說……”
雲錦這才面色和緩下來,狠狠剮了他一眼才說:“我聽說日本人有一個聯隊的兵力,保安團其實還不足一個團的兵力,他們現在仗著的是地利,一線天的戰場選到好啊!兩面懸崖,底下那段路說是大路,其實就是山谷,大部分的地方才一車寬,那是這段路上最窄的位置了!又是來往文州城的必經之路,可見沈鴻鳴這次用兵一定是有高人指點!”
時志飛開始聽雲錦誇保安團的時候很是有些不服,幾次想插嘴,聽到最後一句方才安心的閉嘴繼續聽雲錦的分析。
“這樣的戰場不用說也是易守難攻,接火的位置就那麼窄,兩邊人再多也是白費,所以兵力差距短時間內顯現不出來,而且打到現在,估計日軍急著衝鋒,傷亡肯定要比保安團高出數倍!要不是他們手裡有小型火炮,沈鴻鳴他們打起來還要輕鬆!”
時志飛聽得連連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種地勢人再多,也只能一波波的上,我們去了也是跟在沈鴻鳴屁股後頭吃灰兒!我剛才都想到了,但是,帶人從後頭上也很吃虧!這段山勢很短,小日本的兵力就足夠塞滿了,我們繞到他們後頭就是大片的空地了,人家呼啦啦上來就能把我們圍了——我們才幾桿破槍啊!”
“所以,不能單純的兩面夾擊——要四面!”
“四面?”時志飛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從山崖上?”
“是啊,山勢雖然陡峭,但是你們是幹什麼的?地勢肯定也熟悉,再難也不是登天,總有能上去的地方吧?上去了不要帶太多槍彈……”
“那帶什麼?石頭滾木?這也太沉了吧!”時志飛已經叫起來,“要我帶人爬上去不難,繞到兩邊後山倒是能上去,可上去幹嗎啊?那兩處懸崖太高也太陡,衝下來不可能,連滾帶爬的沒到山下半路就得讓人滅了!從上頭打吧,基本看不見下面的情況,有手榴彈行,咱們又沒有!剩下的那不就剩下石頭滾木了。可要是一人背一袋子石頭、兩根木頭的,還不得爬到後天早上啊,那沈鴻鳴早就讓日本人的援軍給滅了個球的了……”
“笨蛋!你是豬啊!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雲錦真是對他聽風就是雨的性子感覺火大的很,偏又拿他沒什麼法子!時志飛讓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