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事啊?”林天愁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盜亦有道’?”兩個扒手都晃了晃頭。林天愁接著道:“如果偷了富人的財物去接濟窮人,那就是替天行道;反之偷了窮人的東西去巴結富人,那就是禍國殃民!”青年扒手道:“我們兩個就是走投無路的窮人啊!”林天愁道:“窮要有志氣!如果實在沒有出路,活不下去的話,無論你們偷摸搶騙,我都不管。但是有一些人你們是不能坑害的!”青年扒手道:“哪些人?”林天愁道:“樸實厚道之炫、鰥寡孤獨之炫、老弱病殘之人,以及僧道、囚徒、妓女和窮人!”青年扒手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你這麼說我們還沒法生存了?”林天愁道:“世上還有很多惡人啊!比如那些地痞流氓、卑鄙小炫、貪官汙吏、惡霸奸商、仗勢欺人的狗腿子和紈絝子弟,以及那些比強盜還兇的官差等等,這些人平日裡為非作歹、欺壓百姓、魚肉鄉民、恃強凌弱,都是不講道德的。要偷的話,為何你們不去偷他們的東西?”青年扒手道:“那些人兇頑邪惡,只怕我們惹不起啊!”林天愁道:“道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你們兩個真是沒出息!”中年扒手道:“算你有理,請大俠網開一面吧!”林天愁道:“行啊!但是你們一定要留下錢袋才可以走!”中年扒手怒道:“你這是攔路搶劫啊!”說著和青年扒手都擼起了袖子,一塊兒向林天愁揮拳打來。
林天愁略微一側身,就閃過了二人的拳頭。等二人再打過來時,他迅速飛起一腳,正踢在中年扒手的胸口上,將他踢翻在地。緊接著林天愁一把扭住青年扒手的手腕,朝他臉上一推,青年扒手被弄得拳頭打到自己臉上。林天愁順勢將他腰間的錢袋一把奪了過來。青年扒手大吼一聲,餓虎撲食一般又撲了上來。林天愁側身一讓,一腳踢在他小腹上,乘他彎腰之際,又補了一腳在他臉上。青年扒手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這時林天愁隨手打了打褲子上的塵灰,就邁開大步向人群中那個白髮老翁走了過去。他走了沒幾步,中年扒手又悄悄趕了上來。他正要從背後對林天愁下手,林天愁一下子轉過身,朗聲道:“你再不走,休怪在下無禮!”中年扒手方才見識了林天愁的身手,此刻又見他氣定神閒,似乎有萬夫不擋之勇,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匆匆跑去。
林天愁看著他的背影,長出了一口氣,就走到耍把式的人群外圍,來到那個丟錢袋的白髮老翁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道:“老伯,你看這是什麼?”白髮老翁側頭瞧了他一眼,見他手上拿著錢袋,驚道:“這是我的東西,怎麼跑到你那兒去了?”林天愁將錢袋遞給他,笑道:“是你不小心弄掉了,被我撿到的。”白髮老翁道:“原來是這樣,真是謝謝你了。”林天愁道:“不用客氣!你數一數,看看有沒有缺少什麼?”老翁開啟錢袋瞧了一眼,道:“什麼也不少!”林天愁道:“你快回家去吧!這裡人多手雜,保不準又會出現什麼意外。”白髮老翁點著頭離開了人群。林天愁轉身掃了一眼,兩個扒手都沒了蹤影,於是輕嘆了口氣,緩緩朝旅館的方向走去了。
在旅館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在房間內穿戴整齊之後,洗了把臉,到大廳裡吃了些東西,就結賬出去了。在熱鬧的大街上轉了好一會兒,走進一家鋪子裡買了些木工器械,接著一個人又回到了果樹林中。林天愁花了十多天的時間,在空地上簡單搭建了一間簡陋的木屋。雖然外形不是很漂亮,但總算還可以住人。這些日子,林天愁白天在樹林裡幹活兒,晚上就到附近的市鎮上投宿。一天到晚匆匆忙忙,他感覺過得很充實。這天傍晚,他在小河邊坐了一會兒,跟著就去樹上摘了一些水果充飢。吃飽之後,在林子裡隨便走了走,直到天色暗下來,他才回到木屋中休息。到了深夜,陰雲密佈。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林天愁睡得正香,只覺渾身有些發冷,忽然間一哆嗦就醒了過來。他躺在木屋中的一張矮床上,不自覺地就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一直以來,他的一切行動都受人支配,完全在別人掌握之中。而他自己連一個生活的目標都沒有。想要報仇,卻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想要歸隱,但又實在找不到歸宿。他心中已經決定,要做一個真正的自己。無論哪裡都一樣,靠誰生活就要受誰的氣。只有依靠自己獨立生存,才能不受任何人的轄制與侮辱。
木屋的門窗緊閉著,屋外不知何時響起了窸窣的雨點聲。細小的雨滴沙沙地打在樹葉上和房頂上,像是上天也在為他辛酸的遭遇而流淚。倒在床上閉著眼睛胡思亂想一陣,不知什麼時候他又睡著了。等他再一睜開眼睛,窗外還是漆黑一片,耳畔還是雨聲沙沙。方才這一覺他沒睡實,身上也有些乏累,但他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