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愁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看來那小瓶藥水的確很有效!他伸開雙臂,胳膊肘兒一直一彎的來回活動了幾下,前後擺了擺,又緩緩扭了扭脖子,用手掌在大脖筋上揉了揉,然後才站起身踏著青草向一旁走去。午後時分,絲絲颳起了涼風。地上的長草和樹上的枝葉都不住地擺動起來,林天愁的衣襟下襬也在微風中輕輕抖動著。四面是蒼茫的野草,高天上偶爾有鳥雀飛過。林天愁沿著荒路大步往前走去,兩旁的荒草間點綴著一些豔麗的野花,花朵周圍總有一對對的黃蝶和白蝶繞來繞去。有的蝴蝶還會隨著林天愁一塊兒前行,在他頭頂上繞來繞去的。要是小時候,林天愁肯定會捉一隻來玩兒,可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來到了一個人煙輻輳的市鎮。街道很寬,兩旁的商業店鋪無論大小,買賣都很興隆。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消費檔次,只要你能看準行情,正當營業,總會有顧客光臨的。林天愁沿街走了一會兒,找了一家比較像樣的旅館,就推門進去了。旅館的大廳內坐著一些吵吵囔囔的食客,說著一些嘰嘰喳喳的方言,看樣子是跑買賣的客商。旅館的老闆也在櫃檯前坐著和一個年輕的夥計聊天。林天愁進屋四下看了一圈兒,就朝櫃檯前走去了。這時老闆和夥計停止了談話,都打量著林天愁。林天愁道:“你們這裡有空房嗎?”老闆道:“當然有。”林天愁道:“我要定一間上房。”老闆道:“上房只有一間了,而且價格很貴!”林天愁道:“那就來一間普通的吧。”老闆點了點頭,問了他的姓名和籍貫,林天愁隨便答應著。接著老闆翻開賬本,用毛筆蘸了蘸墨水,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就讓夥計帶他到樓上看房。
林天愁隨著夥計到樓上走了一圈兒,對客房的環境還算滿意,之後他和夥計又一塊兒走了下來。林天愁撿了一張空位坐下,拿著桌上的選單看了起來。夥計見他看了半天,不耐煩地道:“這位老兄,你到底要吃點兒什麼?”林天愁道:“來兩盤素菜,外加兩個饅頭就行了!”夥計點著頭向後廚走去,邊走邊喃喃道:“看了半天,我還以為什麼高口味呢!不過是個土包子,還呆在這裡愣充公子哥兒。”林天愁雖然聽到了他的嘮叨,但也沒理他。這種嫌貧愛富的勢利小人到處都是,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不多時飯菜上來,林天愁就默默吃了起來。吃完之後,他結算了飯錢,就到熱鬧的大街上逛了起來。越是寂寞的人越喜歡往人多的地方走。然而寂寞是一種心情,並不能因為周圍人多就能解除,但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至少可以讓人放鬆精神。
人流密集的地方也是扒手們出沒的地方。那些以扒竊為生的人在人群中總是與眾不同的。因為他們的眼神很特別,眼睛總是盯著別人的衣兜,發現目標就靠上去試探,如果證實對方身上有錢財,就開始伺機下手了。扒手們一般總是兩個人行動,二人相隔不太遠。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互相之間有個照應。林天愁在市集上逛了一圈兒,緩緩來到街心上,看一個江湖藝人在那裡耍把式賣藝。林天愁是習武之人,他深知練功的辛苦。凡是真功夫都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人前的掌聲背後是不為人知的辛勞!林天愁看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對這個藝人嫻熟的技能表示讚賞。忽然旁邊走過來一個青年男子,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林天愁方要轉身離開,就見這個青年的一隻手伸向了一個白髮老翁的衣襟內。雖然年輕人的手法很一般,但是老翁卻全無感覺。上了年紀的人警惕性差,所以他們也往往是扒手們的主要目標。
青年人站在老翁身旁一動不動,他的手卻已經伸向了老翁的懷裡。旁邊人只顧看熱鬧,沒有人注意到青年人的舉動。只有他身後的林天愁一直盯著他。過了一會兒,青年人從老翁的身上竊取了一個鼓溜溜的錢袋,別在自己的腰間。跟著他就對不遠處另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二人視線相接,中年男子朝他打了個手勢,隨後他們就一塊兒匆匆離開了現場。他們倆走了沒多遠,到了林天愁身前,被林天愁抬臂擋住了去路。中年扒手上下打量他一眼,朗聲道:“這位老弟,有何貴幹?”林天愁道:“把錢袋拿出來!”中年扒手和身旁的青年扒手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青年扒手道:“你是什麼來頭?也太貪了點兒吧?”林天愁道:“別管我是誰,總之我要你把錢袋交出來!”青年扒手道:“做夢!”林天愁雙手握緊了拳頭。中年扒手道:“不如我們三七分!就當大家相交一場,你看怎麼樣?”林天愁道:“我不想和你們結交,更不會和你們分贓!”中年扒手沉下臉來,道:“那你就是不給面子了!”林天愁看著他們的眼睛,默不做聲。
青年扒手道:“我們幹事謀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