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海的千木園沒有半分花色,倒有極為濃郁的香氣。
承天亦是接了他的目光,微有動容,卻不料餘下的便是無盡的沉默。
正此時,來了個婢女,見了二人便鄭重請了安,道:“七皇子,側妃請夫人一敘。”清平頷首,道:“那走吧——”他起身,順勢將承天扶了起來,那婢女卻急急紅了臉,道:“側妃還說……這是女人間的事……”
清平看了承天一眼,握住她的手,承天只覺得手心冰涼涼的,像是又被他下了什麼符。果真他微低了頭在承天耳邊,極輕道:“你所見所做,我都會知曉,切記。”說完,他伸手為承天拉緊了披風,囑咐那婢女:“勞煩這位姑娘照顧好我夫人,鳳七先行謝過了。”
那婢女連連說不敢,引著承天離開千木園,幾轉幾回下,進了個宮門才躬身對承天,道:“夫人請吧,側妃已等候多時了。”
承天頷首,提了裙入內,見正廳無人,只聽裡處傳來幾聲嬉笑,便自行走了進去。
繁弱正盤膝坐在塌上,抱著本冊子,與身側似是女官模樣的人說笑,見了她進來趕忙起身抱著那冊子吩咐女官先退下,自己則上前拉起承天的手,道:“姐姐,來,我自有些不明白的事情,卻不好與旁人說,只好命人喚來姐姐。”
不好與旁人說……好吧,啞巴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承天順著她坐在桌邊,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那白皙的手指分明指著一處,道:“姐姐……這等招式可是兩三日便能練就的?”此時,那清透的眸子中已蒙了幾分羞澀。
承天笑笑,抱著冊子一低頭,卻是嘴角抽搐。
分明是一副繪聲繪色的春|宮圖,瞧那個栩栩如生,瞧那個頸首交纏,自己這等孩子娘都受不住了,竟然還遣了女官來親自教授。
她暗自嘔血三升,盯著繁弱那雙眼,頭回慶幸自己是個啞巴。
總不好說,唔……這招式還算不俗……本帝妃與迦南王也曾用過……
宮中是馨香撲鼻,這話題卻香豔了些……
繁弱見她不點頭不搖頭的,又是慌了幾分,連忙伸手翻了幾頁,道:“這,這豈不是要折了腿……還有,”她又伸指挑了幾頁,指著個大圖,道,“這般抱著,豈不是要累壞了陛下?”
她是越問越認真,承天是越聽越抽搐。
她佯裝鎮定地按住腹部,寶寶啊寶寶,孃親自是曉得你已聚了仙氣,此時還是睡了好,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啊……若是日後讓你爹曉得了,豈不是要將娘關柴房了……
“罷了罷了,”繁弱終是丟了手中的冊子在桌上,長嘆一聲,道,“還是一會兒待殿下來了,親自問他好了。”
問吧問吧,看那死龍會如何反應也是一件趣事。
她這處幸災樂禍著,卻沒料到外頭已傳來龍帝景然的笑聲:“繁弱,你可方便?我恰遇了迦南王,便將他一路帶來了。”
繁弱起身,理了理衣衫,笑著迎了出去:“陛下,進來吧,恰好七皇子的夫人也在。”她走過去伸手挽了景然的手,盈盈秋水正對那銀色的眼眸中,當真是情濃的很。
景然身著銀色紋繡龍袍,玉冠白麵,倒也相稱繁弱的小鳥伊人。他對繁弱微微一笑,道:“鳳七他護內的很,怎地就讓你將夫人請了來?”繁弱挑著眼角,笑道,“自是有要事,才敢去勞動姐姐,只是……姐姐她似也是半懂半迷糊著,倒不如陛下你來給繁弱講解好了。對了,”繁弱特意看了一眼迦南司,道,“迦南王素來博學,也一道參看參看。”
景然欣然頷首,迦南司自也悠然一笑,不置可否。
承天卻聽她這一提議,只冒出兩個想法,一是砰然遁形,一是將那春|宮冊毀屍滅跡。可惜,拜清平所賜,她是半分法力也無,只得呆呆地看著兩個人坐在自己對面,呆呆地看著繁弱將那冊子拿起,攤開最後那一張大圖,道:“就是這個。”
景然本是笑著看去,卻是驚得變了臉色,連一旁的迦南司亦是神色一僵,卻是先看了承天一眼,看得本就心虛的她低了頭,猛揪自己衣角抑鬱。
想都不用想,此時這兩個大男人一定認為是自己教壞了不經人事的側妃……這趟,還真是冤枉了。寶寶啊寶寶,日後你可是要為娘說上幾句才是,此番確不是孃的主意……
景然深吸一口氣,才緩了緩神色,不動聲色地將那書合上,道:“你二人方才一直在研習此書?”繁弱點頭,道:“是了,我們當真是仔仔細細從頭翻到了尾,不敢有分毫懈怠。”
承天心裡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