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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民謀得天下太平的心中,只存了這麼一個私心。

那一年,他初上天界,便是王母壽宴。

那一年,他尚成年,只有婁間嫡族長女待嫁,他自知無權推拒,只得接受。

王母壽宴雖是表面平和,卻是暗潮洶湧。他應對了數個時辰終是藉口走開,在避開接引仙子後誤入了蟠桃園。王母壽宴時分,總是蟠桃滿樹時,他本無心賞桃,只是唯有此處方才無人無糾葛。

只是他沒有料到,此處除了他,卻還躲著一個人。

當他於千頃桃園迷了路時,一棵桃樹後出現了個女子,他自降生起從未見過的女子。隻身穿素白長錦衣,拖曳至地,從上到下沒有半分首飾裝扮,一雙眼笑彎如新月:“鬼界太子?”

能一眼看出高位者身份的,在這天界唯有天帝及四方帝星。

相柳看他周身瑞紅仙氣,便猜到了來人,只抱拳施禮,道:“鬼界太子相柳,見過承天帝妃。” 任他怎地肅容卻依舊是個方成年的少年,白晰如玉的面頰早已微泛潮紅,只是他低垂著頭,那女子看不出分毫。

承天微側了頭,噗嗤一笑,道:“此處又非西王母壽宴,無需多禮。”

相柳被她這一笑,更覺心神不寧。在她詢問下方才藉口說自己誤闖了蟠桃園,迷路至此。他自入蟠桃園便曉得此處有三精五行之陣,若要破解於他並非難事,不過他僅是一念間想要與她多處,才說出了迷路之話。

承天但笑不語,示意他隨自己而出。二人並肩而行到壽宴方才分開。

然後,他看著承天走向那棵億萬年的桂花樹,樹下的絕色男子眸色溫柔,眼中無他,唯定定地看著承天。只這兩人站在那處,場中便再無其他人的仙氣,至今他依舊清楚記得那個畫面。

三百年後,迦南族人敬上十塊千年寒石。那是女媧補天之料,普天下所剩無幾,自然極為值錢,但也僅是值錢而已。相柳待錢財一向無甚特別,大多貴族官員敬獻上來的,均充作軍用,唯有此次,他似乎若有所思留了下來。

女媧補天,承天射石,射的便是此物。或許……她會喜歡。

那日太子殿亮如白晝,婁間側妃聽聞太子甚喜此物,自然滿心歡喜,夜半熬了參湯去了太子殿,卻被拒在了門外。

浩瀚雲海青山,自是蓬萊,比那王母的崑崙仙境還要俊秀三分。

蓬萊是長生和承天的居所,尋常人是斷然上不得的。當相柳踏上山頂巨石時,見了個絳銀長袍的仙人坐在亭中,悠然捏著果子喂仙鶴,正是長生帝君。

相柳聽聞過他少年時論經名震三界,聽聞過他一劍斬殺魔族之首,聽聞過他與承天是亦師亦兄,聽聞他雖是面色溫和,卻素來高傲疏離,不遵法度極為隨性。這一切有心的聽聞,皆是因為承天。

那日長生不過扔了個果子來,笑著讓他離開蓬萊。

相柳懷揣著石頭,頭次不想把自己當作鬼界太子,卻在劍拔弩張時,看見打著哈欠邁上山頂的承天。她只掃了二人一眼,便斜斜看長生道:“長生,你又欺負後輩了。”長生但笑不語,繼續喂著仙鶴。承天伸手自石桌上拿起他喂鶴的果子,自顧剝了吃,極為隨性。

後輩,後輩。原來他相柳不過是後輩罷了。

那天當他拿出寒石,承天眼中的驚愕,讓他難得冷臉轉緩,又一次耳根發了紅。

三千年後,相柳攥著王母的壽宴請柬,腦中唯有那女子。

彼時他已越發清冷絕倫,眉眼桀驁,宮中女眷對他早是懼怕高過愛慕。

他於壽宴上並未見到承天,便自顧找到蟠桃園內,當年相見的那棵樹下。果真見了承天蜷縮於樹上睡意正濃。鬼界自成形來,便是日日內憂外患,相柳不知何時已不會如此坦然睡去了,他只看著承天毫無顧忌閉著雙眸,心中那份年少的柔軟不覺被觸碰著,一時無言。

他就站在樹下足足三個時辰,忽然背上一痛,下意識正捏了個電訣,忽聽背後口齒不清的聲音道:“相柳,你不是又迷路了吧?”

這一句睡醒正濃,聽在他耳中卻是迷醉心神。

兩千年後,他足踩雲去佛界拜會,恰見高原山上電閃雷鳴,那一片閃電中恍然現出巨大鐘形,而鐘下素白錦衣如雲翻滾,女子長髮如墨持劍而立。那一眼,已相隔數千年,卻讓他立時捏了電訣現身鐘下。

相柳玄衣翻飛,劍達九天,這是他為太子以來,首次出手。

那一戰,戰的是十大神器之首的東皇帝鍾,他縱是險勝卻已傷了心肺。而那個拿鍾出手的女子,似乎叫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