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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定下來:既然天命所歸,管它是什麼天命。

就文辭方面來說,葉祺習慣上傾向於使用學術詞彙和靈活多變的長句,但這兒畢竟掛的是English Speaking Cones的橫幅,不好太過分。初稿出來之後他改了一遍又一遍,每個句式都按照方便理解的最佳形式推測和顛覆,每個動詞都反覆斟酌,連複合形容詞的出現頻率都嚴格控制過。不是不得意的,好歹是自己最擅長的領域,生而為人的這點驕傲不就在於人前閃閃發光,人後甘苦自知麼。誰都一樣。

主持人禮節性地拿著話筒鼓掌,歡送外語學院的院長回到評委席上,接著說:“Nex; le’s welcome he chairman o he academic deparmen o he Suden Union。”(接下來,讓我們歡迎學生會學術部部長。)

葉祺沒有望過去,只是把注意力從視覺轉移到了聽覺上。有一點隱約的期待:陳揚陳揚,你的發音可千萬不能一塌糊塗。

上面那位開了口,葉祺震驚地抬頭,正巧對上。陳揚的眼睛閃了閃,立刻又深不可測起來,含著笑意掃視全場。

非常罕見的所謂BBC嫡傳,葉祺頓感三生有幸,總算是遇上了。英音很難模仿,一旦學會了卻會自然而然帶來貴族氣質,讓人想起倫敦陰沉的街道和滿城的黑色長柄傘……葉祺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口最多修煉到七成火候的美音,風中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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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演講這玩意最講究心理因素,只要氣場強大壓住了全場,有的時候連你在說什麼都不再重要。某一號上去明顯是緊張,間歇狂拍桌子來加強語勢,甚是聒噪;某二號更極品,上去說了三句話不到就悶了,結果坦白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下去了……開頭太勁爆,中段又平平,選手席那邊漸漸沉悶,眾人都低著頭抱佛腳,交頭接耳都省了。

終於輪到葉祺。一切都按部就班,說完“I’m honored o be on his sage onigh”之後演講稿就一行一行自動顯現在腦海中,很快評委們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形勢一片大好。

因為心情沉鬱,他在引入部分的語調上稍微做了一些誇張處理,希望能調和整篇稿子的思辨性所帶來的沉重感……以及他滿腔怨氣的外洩。陳揚坐在貴賓席上,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表現,忽然配合著他的語調微微一笑,好像他看透的不僅是葉祺的意圖,而是他的靈魂。

葉祺沒來由地心神一凜,不動聲色收回眼神,全心全意扮演他深沉思想者的角色。

前兩輪的時間拖得很長,大腦高速運轉加上些許緊張的情緒,葉祺在九點左右已經感到很疲憊了。他趁著最後一輪開始前的休息,轉到大禮堂後門去洗臉,正遇見陳揚倚在窗邊吹風。

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陳揚回過頭來,對他很隨意地笑了笑:“Good luck。”

最後一輪只剩三個人,用於決定前三名的次序。誰也不是吃素的,確實需要運氣了,葉祺一笑而過,心念一動換了個詞脫口而出:“Merci。(法語:謝謝)”

陳揚愣了一下,反應卻只慢了半拍:“De rien。(法語:不用謝)”

葉祺清晰地感受到那一陣鋪天蓋地的嫉妒,就在他極度缺乏睡眠並且運轉速度漸緩的大腦裡呼嘯而過:很好,非常好,md還會法語。

其實陳揚那點法語連半調子都差得遠,葉祺後來發現時笑得極複雜,如釋重負且得意洋洋。不過這是後話了,此刻的葉祺抬手捏著自己的領帶,幾乎是惡狠狠地正了正,打算親手勒死自己的架勢:什麼玩意兒啊這是,這肯定是妖怪!純血的!

最後的結果讓葉祺有些意外,竟然是第二名。平心而論,第一名的語音非常亮眼,但實際的語言能力不見得比他好。

賽後按慣例與外教評委交流,陳揚半當中突然過來介面:“你不用問他,他給你的是最高分,我看到了。”

外教肯定是沒明白,葉祺趕緊多說了幾句客套話,把場面圓了過去。

從華燈初上折騰到了燈火闌珊,陳揚和葉祺西裝革履的晃盪在回寢室的路上,盡享涼風拂面。作為一個誠實的好孩子,國家和人民斥巨資培養的人才,葉祺憋悶了沒多久就冒出了“為什麼”三個字,屏息等陳揚給他下通牒。

陳揚放慢了腳步,靠近了一些:“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覺得你那是歇斯底里。”

葉祺悲憤了,不閃不避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