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白戎人假扮,定然是西面汗的人!”
“要是西面汗的人不是剛好嗎?娘娘,可汗讓我們來,就是為了救他們回去啊。”
我一急之下只得大喊:“西面汗已經造反了!可汗受傷就是西面汗的人乾的!現在咱們手上沒有他們的妻小做人質,他們想對咱們怎麼樣都行啊!”
那將軍愕然,呆愣了片刻方才跳下車:“來人!快佈陣!準備迎敵!放箭!放箭!”
便是反應再快,待到我方的軍士們準備好,開弓放箭,對方也已經衝到了不足百步的地方。
護送我的只有五百名士兵,可是,對方的人,卻多得一眼望不到頭。
如此,饒是軍士們拼死力戰,敵人卻還是很快逼近了我的鸞車。
四處都是屍體,是血,是悲嘶的傷馬和呻吟的傷兵……那將軍猶在力戰,他身邊卻只剩下十餘人。
我驚得腿軟,卻情知自己萬不可亂了方寸。我衝出鸞車,爬上車頂,向亂兵高呼:“襲擊可敦,你們是要造反嗎?”
離我較近、能聽到我呼聲的對方士兵,稍有遲疑便立時被他們的長官砍倒。眼見已經毫無勝算了。便是我以“謀反”為名要挾他們,他們也不會為之動容了!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要造反……
“娘娘!快走!”那將軍衝我高喊,便在此刻,對方一名騎兵衝來,雪亮的刀刃穿透他胸膛,血液噴湧,他血紅著眼,回身,一刀將那騎兵自肩劈開,可自己也無力支撐,摔下馬來,竟被亂馬踐踏,血肉模糊。
我咬牙,從車頂跳上駕車的馬背上,揮刀斬斷了連線車馬的繩子,緊接著用刀柄重重捅了馬脖子。那馬痛嘶,揚蹄咆哮,我緊抓它鬃毛方才沒有摔下——它終於開始奔跑了。
朝著車頭本來指向的方向,再有三十里就是延朝的地方,再有三十里就有延朝的巡兵,再有三十里我就安全了……
顧不得飛踏的馬蹄越過多少屍身血流,顧不得凜冽的風像刀般割裂面板,顧不得……顧不得腹中隱隱的疼痛,只巴望早點看到邊境的關塔,只巴望早點擺脫身後的追兵。
馬已經越跑越慢,任我如何抽打也無法加速,我心一橫,將匕首□了馬臀。
馬匹吃痛,一瞬間跑出了幾近瘋狂的速度。
只是,這樣的高速支撐不了多久。便在遠遠能夠望到延朝關塔的地方,它口吐白沫,竟而倒斃。
我從馬背上摔下,且喜沒有碰到腹部——身子尚未顯形,要撞到也不那麼容易。
可是,那些打著郜林汗國旗幟計程車兵已經衝了上來,將我團團圍住。
我一個人,站在他們圍出的圓圈中心。
北方風急,捲起灰土抽打面頰,我頭髮已經散亂,眼睛也幹得幾乎無法眨一下,想是狼狽不堪的。心中亦是恐懼憂心,卻不敢顯露分毫。
我是可敦,我輕聲在心中重複,是他們的女主人……他們不會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想及此,我伸手,從死馬身上拔下了匕首,瞪大眼睛望著當先那人——他穿著的竟是逾制的白色汗服。
“……舅父。”我見他面容與我母親有幾分相似,猜也能猜到是他,便只好先服了軟喊這麼一聲。
“延璃鳶……是不是?”他眼裡光華一閃:“達雅的女兒。長得真像她。”
“人人都說我長得像母親。”我輕笑:“只是我不如母親性兒好。”
“為什麼要逃走呢?”他不著機鋒地問。
“我……我以為是白戎人呢。”我隨他的口氣說下去。
“哦……?”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我:“白戎人?朕打了郜林汗國的旗,難道你不認識?”
“我怎會不識……只是,旗幟什麼的未免太好偽裝。”
“那你說,什麼不好偽造?”
“……汗刀。”
他似是料定我也跑不出去,便從腰上摘下了佩刀甩給我:“你看看,可是這一把?”
我接了刀,先覺得入手一沉,比羽瞻那把要更重些,而刀柄上的狼頭刻得也更栩栩如生些——若兩把放在一起,當是這一把刀是真品。
“……是。可是舅父,怎麼會有兩把汗刀?”我揚起頭,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怎麼,羽瞻不是帶你去見過他母親麼?老可敦沒有告訴過你?她把真的汗刀給朕了。”他的口氣波瀾不驚。
我心下卻悚然——他連我和羽瞻去見他母親的事情都知道,那麼,我和羽瞻其他事情會不會也被他知道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