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我沒有一絲猶豫,彷彿是人的本能。
我想把他扶到床上,卻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引得他一聲低低地呻吟。
我側頭看他,他也看著我,然後搖搖頭,說:“沒事,把我放到床上就行。”
我回過神來,艱難地扶著這個體重可能是我兩倍的人,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後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去喊人幫你治療。”
剛準備走開,手卻被抓住,他說:“不要讓別人知道。”
我愣了大概幾秒鐘,愣的原因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要我叫別人。
我問:“那你怎麼辦?”
他說:“你會不會止血?”
我點點頭,然後說:“我可以救你,但是救了你之後,你要放我走。”
他聽了,側過頭,看著床邊的我,看了好{炫&書&網}久,忽然笑笑:“艾瑪麗,你要知道,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裡,離開非洲,我應該再也找不到你。”
他停了一下,又說:“要麼,你現在救我,你知道了我這麼多秘密,你很難再離開這裡。”
我聽了,心裡閃過一絲猶豫。
即使是很多年以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做的是最正確的決定還是最錯誤的決定。
也許,人的一生,總有些決定讓人生的道路發生了根本的轉變。也許,如果當時我離開,回到我的志願者村莊,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是當時,我看到頭兒胸前不斷擴大的血跡,唯一能做得決定,就是留下來救他。
他快要有一些昏迷,我必須儘快地幫他止血並縫合傷口。
我東翻西找地好不容易找到了醫藥箱,拿出棉花和酒精,耐心地幫他擦試著傷口。那是一處刀傷,雖然在前胸,但還好沒有傷到心臟和主要血管,但是卻由於拖得太久有一些發炎,清理乾淨之後必須進行縫合。也許是酒精在傷口上過於疼痛,每次的碰觸都惹得他身上的肌肉的一陣輕跳。
我知道處理傷口的時候和縫合傷口的時候會非常的疼痛,但是找了許久卻找不到麻醉的藥物或止疼劑。我於是低下頭來,在他耳邊問:“我現在要幫你處理傷口,你這裡有止疼的藥品嗎。”
他張開嘴,卻只說了一句:“不需要那些,你直接處理吧。”
我又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他說了什麼。
我本能的拒絕,那可是前胸心口上的一道傷痕,即使沒有傷得很深,也會疼死人的。可他閉著的眼睛卻睜開了,眼裡有著堅決。他也許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了雙眼,我只好說:“剛才幫你擦拭傷口都已經那麼疼了,縫合傷口你會疼昏過去的。”
他眨了眨眼,眼神堅定:“原來做過這個事情,沒事的。”
我依然沒有動。頭兒又說:“艾瑪麗,我受得了的,做手術吧。”
我嘆了口氣,最終妥協,對他說:“你等等,我一會就幫你縫合傷口。”
我找來幾塊布,塞在他的嘴裡,怕他疼得會咬破自己的舌頭或嘴唇。想了想,又說:“你要爭取不能掙扎。”我看到他的眼睛眨了幾下,算是答應。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處理傷口。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可以感覺他的疼痛徹骨,自己的心也被他每一次肌肉的劇烈收縮所刺痛。
在完成最後的縫合之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不是沒有縫合過病人的傷口,哪怕最精細的腦皮層我也曾經拿屍體實驗過,可是,這是我第一次處理一個沒有麻醉並且會條件反射的腦袋比較清醒的活人的傷口。
完成之後,我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覺得一陣虛脫。我看看頭兒,他閉著眼,我以為他已經昏過去,可不一會,他卻睜開了眼,喉嚨有些沙啞:“把房門鎖上,我沒有起來之前,不要讓人進來。”
我沒想到他居然還能這麼鎮靜地跟我說話。我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剛要起身,卻被他制止,他說:“艾瑪麗,你絕對離不開這裡的。”聲音虛弱,但卻透著濃濃地警告意味。
我看著他,說:“我知道,我只是想給你拿點吃的,你剛做完手術,要補充一點東西。”
他這才放心我走開。
記得原來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照顧過生病的或做過手術的小孩。那些小孩非常地可愛,再恢復期的時候會完完全全地照你的話去做,對你不會有半點懷疑。
但是現在我要照顧的可是一個身高一米九的成年人,而且這個人還對別人疑東疑西。這和小孩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他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