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瘋狂著向那氣絕的女人而去,未散開的女人們害怕的退到風馳身後,低低的抽泣著不敢言語,風夾雜著濃烈火欲嘔的血腥飄過,風然路起身子站到樹枝上,徒然睜大了雙眼,身體無意識的顫抖,縱是親手弒父也沒有眼前一幕讓他難過,運足內力妄圖掃開圍攏一起的野人們。
“噓!”風馳不知什麼時候已掠到風然身後,按住那不斷顫粟的肩膀,作了個靜音的手勢,一起飛回。
“又在吃人了……”女人們麻木的相互牽緊了手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也不敢去聽咀嚼骨頭的聲音,那野人們時而的回頭咕嚕咕嚕的下嚥聲無不刺激著黑衣人,無人看見面罩之下那雙恨之入骨的冷眼,手套下緊緊握住的拳頭咯咯作響。
“主子,這…”白髮老者出來閃開一點縫隙,剛一抬頭,風然便轉身嘔吐,風馳怔了怔,極力壓下幾欲作嘔的感覺,一個血尚未冷的血淋淋的女屍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骨頭還有那裹著頭髮的腦骨,包括內臟都……食入腹中,起先跟隨白髮老者身後的漢子竟連剛產下的大概是沒活成的小東西直接的吞進口中,血蟒似的嘴中嘖嘖有聲,彷彿那是天下極美味的食物。
“這就是不尊重龜蛇神的下場,該死的東西連個嬰兒都生不了。”白髮老者的面容扭曲,看向這邊,彷彿又在警告,如若不是礙於主子的命令,風然想活生生的抽死眼前的老東西。
“流雲尋到蓂蓿龜蛇回來……就地埋了這群野人包括那些小東西。”聲音極輕,掃視了一圈當真沒了流雲的影子,風然退了一步,眼光晶亮的看著黑衣人,靜靜的,望著,直到平復了眸中的熊熊怒火,站到她面前,單膝著地,鄭而重之道:“主子,能讓風然做嗎?這幫禽獸不配髒了主子的衣角。”
“恩。”黑紗面罩下輕哼一聲,風然起身,眼光回視藏在身後的女人們,莫明的興奮,偷偷瞅了眼冷麵的風馳,招呼著女人們,“快進去收拾,走的時候叫你們。”
沒有人當風然是孩子的戲言,女人們歡天喜地的拉過風然,卻又不知道做什麼,回頭看了幾眼,不約而同的跪了一片,各自不同的行禮,卻都是在感謝,白頭老者顯然是看得懂的,目中生火,單手伸起樹到頭頂之上,口中依舊嘰裡呱啦,似乎在招喚著什麼。
天光漸暗,漸強的風聲吹進這片面積不大的林子,女人們退進了簡易的棚內,風馳汲了水回來依依給女人們分了分,乾糧卻沒有多拿一點,風然瞭解的點點頭,暗中著急流雲怎麼還沒回來。
087 蓂蓿龜蛇
滿目黃沙舞西風,無際的蒼涼連天接地,百里外的周康境內靜靜等待著鉅變。
“回王爺,鳳陽帝姬近日並無異動,好似與未央夫人相識,一起視察商鋪,隨後各回各處,其他各處暫無異動。”密探一日一歸,事關‘靈剎’所有訊息,遲豫遠轉瞬便知。
“嗯。”輕哼一聲算是回應,寬袖微擺,密探已無蹤影。
刑王遲豫遠負手而立於攝政王府前院,眼中精光閃爍,隨後又緊緊皺眉,心中驚濤駭浪。今日的局面已是勢在必行,霍野暗底私留的十萬大軍已分批進入周康,鳳陽帝姬親自前來帶著的盟約,據探子來報,未央夫人漕運的兵器也快到了;四義子中除了紅玉,其他心腹具數招回,還是隱隱有些擔憂,縱使他已手持靈剎。暗底尋了鬼域老者,也未能解開‘靈剎’蘊藏的力量,丟擲‘靈剎’現世倒是心腹出的主意,曾有一瘋癲術士戲言,祭於至尊之血,便可開啟力量之門。
越是思量,越是興奮,遲豫天的雄心在升騰,每個環節都設想到完美的程度,不禁有些得意,步子一跨,轉身進了書房。
夜色黑深如墨,細如牛毛的小雨密密麻麻飄進亭臺高榭,無邊的黑暗下從姬妾房中離開的天南幾乎瞪圓了眼睛,近三品極的高手,竟神鬼不覺的被人隔空點穴給堵在幽靜的槐林間,震驚萬分地盯住眼前這個飛身而入,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的錦衣少年,生出了見鬼一般的錯覺。
俊俏男子當真好皮相,濃眉劍目,雙眼黑亮,鼻樑堅挺,唇微薄,笑起來兩腮露出深深的酒窩,看起來像個不大的孩子,身高卻是成人的模樣,他在猜想難道刑王最近又添了新寵。
“姬凌落在哪!”如幼童盤未發育成功的聲音再度讓遲天南側目,少年人是男是女,還有那齊耳的短髮,口不能言的他眼波流轉,只能木然的搖頭。
“知道就點頭,不知道就搖頭。”遲天南搖頭。
“府中祠堂何處,帶路。”天南暗急,遂又搖了搖頭。那種地方除非刑王,就算是義子也是不得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