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山中一陣霧,風吹過了什麼都留不下,記憶都會很快模糊;而凌少櫻是熱烈的輝煌,光芒難遮,追逐著風雨沐浴著日月,一雙似水明眸藏著無盡的激情,清淺的笑意下風采飛揚,自信滿滿——有這樣精神的二人,原本是極不相配的,想那山居野鶴如何與繁華牡丹比翼雙飛?野鶴自有閒雲隨,牡丹本應放煙火,可是他們,就是以這般和諧的姿態偎依在一起了,美麗如火如荼。
不相配是旁人的指點,相配是自己的信仰。
韓泥是半隱半出之人,紅塵中打滾兒多了,也免不了有些俗念,比如看著凌少櫻,很自然地想到這丫頭嫁給蕭沐歌雖然不相配卻是為天下絕了一特大號禍水源泉,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事兒發生的機率大大降低了——大概是受他好徒弟影響太大,他總有“小壞的孩子肯定跟小壞一樣是禍國殃民的主兒所以早嫁早省心早讓人拐回家早掐斷骨子裡的狐狸精苗頭”的念頭,很有為國為民的大英雄胸懷。
“小櫻,你什麼時候跟沐兒成親?哈!師公就是賠了這輩子的積蓄也要給你們個大禮!呃,不是賠,應該是奉獻,這可是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
凌少櫻埋在蕭沐歌懷裡更不抬頭了,悶悶地應道:“我才十五歲……不要嫁……”雖然沒人看到,但她的臉的確是紅的似火,不是因為羞,而是因為興奮,興奮終於有人肯為她作主,要沐兒娶她了——話說自她知曉男女之情婚姻之禮後,想也不想就把夫君的目標鎖定在蕭沐歌身上,並且堅貞地多年未變,死心塌地以為沐兒就是這世界上唯一可以與她共奏琴瑟之人,其他人無論美醜好壞全部靠邊站,沒份兒!當然,她大大方方地承認,她認定沐兒的時候沐兒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是起了無可替代的作用的。
“韓老別開玩笑,小櫻還小。”蕭沐歌淡淡地笑道,看不出是拒絕還是接受,很符合他的心情,對於凌少櫻,他是真的不知道懷著怎樣的感情,愛似乎太過遙遠,不愛也是不可能,或許可以定義為喜 歡'炫。書。網'或是喜愛,任其發展很可能就是纏綿悱惻天長地久了,貌似很美好。
凌少櫻很有夫唱婦隨精神地“就是就是”了兩三聲,自覺非 常(炫…書…網)遵循三從四德。
韓泥不能認同地搖搖頭揮揮手,“都成年了還小啊?你沒聽說過‘女大不中留’麼?我們村子裡好些姑娘十五六歲都懷孕了,等我安胎接生呢!蕭小兄弟,小櫻這麼好的姑娘你抓不牢可就是別人的嘍!這漂亮的,得有多少小夥子排隊討好獻媚啊!”
“沒有啦……”凌少櫻側下頭,瞟一眼她為老不尊的師公,手卻還是緊緊抓著蕭沐歌的衣衫,“師公你不要說的我好像多有桃花運似的,我可沒有。”
蕭沐歌只是淺笑,安心地將手搭在凌少櫻肩上,一點擔心懷中美人被人搶的意味都沒有,不是他自信過度,實在是少櫻總是跟他在一起,根本沒時間讓人搶,若是偶有那麼一段日子分開了,倆人也會約好算計好什麼時間什麼時候碰頭然後繼續過他們滋滋潤潤的小日子。
現狀就很好,蕭沐歌如是想。
在很多年後,蕭沐歌想起今日之事時,那叫一個後悔啊,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在韓泥說這話的時候立馬接受,省得自己天天懸著顆心,就怕凌少櫻一個高興隨便娶個別的男人回去給他戴足綠帽子。
“小櫻怎麼會沒有桃花運呢?師公給你介紹桃花,保你走大運!”韓泥瞟瞟蕭沐歌,很失望地沒有發現自己期待的吃醋之類的表情。
凌少櫻嬉笑一聲,乖乖地道:“不要,我有沐兒陪我就夠了,才不稀罕桃花運呢!”天真燦爛的模樣讓韓泥悠然一笑。韓泥清楚地記得,當初小壞也是擺著這樣純淨的臉,嬉笑怒罵,話卻是與少櫻完全相反,她說的是:“我才不要守著姓凌的一個人呢!我要採盡天下名花,玩遍天下美男!”
再相似,她們不過是母女,而不是一個人。
其樂融融的氛圍持續了半夜,直到三人都困了才歇下來。
次日,蕭沐歌的衣衫已經洗淨,上面的草汁半點看不見了,乾乾淨淨還清香撲鼻,凌少櫻真正明白蕭沐歌的意圖了。蕭沐歌是個懶人,卻也是個潔癖,受不得衣服髒亂,又不愛自己洗,如今有了韓泥給的東西,衣服的洗滌問題迎刃而解,省了他不少心。
嘆口氣,也只有這種事情才能讓懶人蕭沐歌勤快起來吧?
韓泥出去問診了,小小的院裡只有凌少櫻和蕭沐歌,二人坐著光滑的小石凳,慢慢悠悠地整(www。87book。com)理韓泥的藥材,凌少櫻很不客氣地把那朵彼岸花搗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