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只是檢查下他的身體而已。至於他的腿骨,我無能為力。”蘇慕白在裡面嘆了一口氣。
司空玄機沉默不語,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決定,放手。
第十話 璇璣•;玉衡•;終成眷屬
三月之後。
寒山寺外,金雞湖旁,一艘扁舟順流而下。
湖面微波盪漾,吹得人髮絲迎風飄散,衣袂裙襬向後扯動飄蕩。
一個白衣女子負手站在舟頭,迎著湖面,在扁舟順水而下路過石板橋頭的時候,停了下來。她伸手理了理衣袖,半縷青絲遮住了她的眼眸,仔細看去,才發覺青絲之中隱隱有幾根白髮。
一個青衣男子坐在舟尾,他的膝蓋上放著一塊軟墊,墊子是用真絲綢緞紡織而成,裡面塞滿了團團絲棉。遠遠看去,只見那容顏蒼白,可惜他也是一頭灰髮。
雖然二人的髮色看起來很不舒服,但是顯然這兩人並不怎麼在乎。青衣男子凝視著不遠處的石橋,而白衣女子則輕輕走至他身邊,手裡的碧色玉笛放在她的唇邊,唇齒微動,笛子發出清脆的聲音,笛聲悠揚清雅,混合著湖面流淌的水聲,卻顯得異常清晰。
“九派君山會,漢沔蕩胸前。三終聆帝樂,茶援敲鐘聲。滾滾長江水,潮射錢塘池。颯颯隨風去,潭作龍吟啼。”青衣男子自然是墨玉衡,他聽著白衣女子吹的曲子,慢慢唸了這一首詩。這首詩原本就有退隱江湖之意,但墨玉衡念來,確是別有居心。
白衣女子是司空玄機,她聞言放下唇邊的玉笛,眉間忽然皺起。她知曉墨玉衡是在問她,像她這般孤傲於世的“天計算”,真的肯就這麼和他一起退隱江湖,不顧江湖俗事,更不會與朝廷作對?當然其中還有一半是他在自嘲,說他墨玉衡以前擁有無限風光,如今將之全部捨去,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隨風飄逝而已。
“我為推背圖身死,卻為你而重生。”玄機輕笑一翻,卻只回了這麼一句。她嘴角微微一笑,便走過來將他扶起,她將墨玉衡身體的重心靠在她身上,然後扶著他走向不遠處的輪椅。將他放在輪椅上,她蹲在他旁邊,然後將頭靠在他的胸口。“玉衡,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她柔聲問。
“恩?”墨玉衡蹙了蹙眉,“好象沒有。”
“那我說一次給你聽好不好?”司空玄機放下笛子,執起他的右手放在了她的臉頰上,她閉上眼睛,“玉衡,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激,感激上天,沒有把你收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我害怕你不要我,不是欺騙,不是背叛,而是拋下我一個人離開。”
墨玉衡這樣的人,也稍稍將目光變得溫柔起來,他伸手輕輕摟住了玄機的肩頭,然後摸上了她的頭髮,“你看,你的頭髮白了。”那原本烏黑亮麗的髮絲裡,夾雜著幾縷白色的頭髮,看上去飛上惹眼。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裡露出心疼的感覺。但對於司空玄機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我是不是很一意孤行?”玄機盈盈一笑。
墨玉衡笑了笑,道:“一意孤行?”他坐在輪椅上,難得對眼前的景色那麼入迷,“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衝動的在洞庭湖畔殺了凌空珏了。”
“為什麼?”玄機問。
“因為你心裡有我。”墨玉衡微笑,“因為你心裡有我,所以才會這樣做。”
司空玄機啞然失笑,她抬起頭看向墨玉衡的眼睛,那原本緊閉的雙眸此刻盈盈透著水光,“那是因為我害怕凌空珏當真一掌將你打死,要知道我還沒有得到你給我的答案,我不允許你就這樣離開我的身邊。”她笑顏如花,“你知道我的個性,我可以為你哭,為你笑,為你做任何事,甚至為你——背上殺害他人的罪名。”她嗤嗤笑著,不知道為什麼眼裡竟然閃出淚光,“我只是個女人,一個愛得你死去活來的女人。”
墨玉衡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而後用手指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指尖摸上了她哭得淚流滿面的眼睛,他憐惜地說著:“以後,不要再哭了。”
司空玄機微微輕笑,她手指微微動了,她吹走一曲《姑蘇行》,輕快的江南風味讓人流連忘返。
墨玉衡怔怔地聽著,氣氛也變得融洽許多。
這時,遠處有清亮的歌聲傳來。
“……邵南周鳳興,情徵宮羽同相望。誰思輝光哀離殤,懷德聖虞唐……”
這一歌聲傳來,司空玄機便覺得她的笛聲被狠狠地壓制住,她在笛音裡灌注了她的內力,樂曲轉而又換了一首,她唇齒微動,吹奏一曲《十面埋伏》,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