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出車禍了?”明珠難以置信地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丁鋒點頭,“嗯。”
看著眼前男人不算英俊,卻也算剛毅的臉,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如排山倒海似的瘋湧進腦海裡。
體諒他被宋毅那個混蛋下了迷藥,是她開的車,車剛出城,她感覺到身邊有什麼陰影投射到她臉上,正回頭看,卻沒想到一側的路口會有輛大卡車駛出來。
投射陰影到她臉色的東西,飛快抓住方向盤,然後,她就只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人就陷入了昏迷,什麼都不知道了。
定了定神,她抓起一邊的水杯就朝男人砸去,以丁鋒的身手明明可以躲開的,他卻沒有,前額硬生生地接下了杯子的重量。
玻璃杯裡的水全部傾翻到他身上,杯子則應聲落地,摔成了碎片。
丁鋒依然站在那裡,一動都沒動。
聽到巨大的聲音,一個穿著髒兮兮護士服的女人推門進來了,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又看到男人額頭上流出的血,眉心一皺,對著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就訓斥道:“這位先生頭部有輕微腦震盪,你這樣砸他,是不是想讓他馬上去見閻王!”
明珠愣住了,凝目朝矗在一邊,任自己怎麼發脾氣都不還嘴,怎麼大都不還手的男人看去。
果然他的臉色也很蒼白,高大魁梧的身材也不復平常的巍峨。
“這位太太,看你的衣服,我就知道你非富即貴,但是你先生對你真的很不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抱著你衝進我們診所時,我們都被嚇壞了,不是被昏迷的你,而是被滿身是血的他嚇壞了。”
小護士看了明珠一眼,繼續喋喋不休,“汽車在撞到樹上時,是他用手臂給你做的緩衝,碎成片的擋風玻璃有一大半扎進他手臂裡,有幾片很大的碎片,離他的手筋也就幾毫米的距離,受那麼重的傷,再抱著你一路狂奔,隨時會讓他的手報廢,我想如果不是他愛著你的話……”
“你給我滾出去,誰要你在這裡多話了!”明珠眼底迸出蕭穆惡寒,厲聲打斷小護士的勸解之言。
小護士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撇撇嘴,低聲念道:“真是狗咬呂東不識好人心,這麼好的男人,哪一天被氣走了,你就等著哭鼻子吧。”
她在退出病房時,還很同情的看了丁鋒一眼。
丁鋒始終面無表情,只有偶然上下抽動的喉結,道出他其實是在聽的,其實他也是有心的,也是有在乎的東西的。
“你也給我滾出去!”明珠抓過枕頭,用力朝丁鋒砸去。
丁鋒晦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楚,再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就走了出去。
當髒亂的病房裡,只剩明珠一個人時,她把雙手插進頭髮裡,自虐般的用力拉扯著。
丁鋒真當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車要撞到樹上時,他急撥出口的那聲“明珠”,還有剛才自己半昏半醒間,他俯在耳邊的那一聲比一聲急切的“明珠”,讓她已經很確定,他就是當年八個人裡的那條漏網之魚。
她道為什麼在“狂世”衰敗成這樣的今天,他還不求名不圖利的留在自己身邊,原來,是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
好啊,很好,丁鋒你想彌補是吧,那我就好好的讓你彌補一下。
這個時候,明珠還不知道,她出車禍其實是凌漠一手導致的。
凌漠是多敏銳的人,雖然他不知道明珠的那段不堪過往,卻早知道丁鋒那麼忠心明珠,是因為心裡的那份喜歡。
就因為深深愛著明珠,丁鋒不顧她的警告,在他“昏迷”時,偷偷潛入過他的房間。
他站到他床邊時,手裡是拿著刀的,刀尖雪白,寒光凜凜,即便是閉著眼睛,以他的敏銳也能感覺的出。
感覺到危險氣息,他依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換做平時,一個丁鋒肯定不再話下,但是他胸口的子彈,雖被玉佩擋住了,依然還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冰冷的刀面,在他微溫的面頰上劃過,半晌,只聽到丁鋒的一聲嘆息,“凌漠,你說如果我把你的臉弄花了,明珠還會喜歡你嗎?”
天殺的,他做夢也沒想到,像丁鋒那樣看著很魁梧,很MAN的男人,居然會像個妒婦一樣,發出這樣的哀怨。
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下,藏在被子裡的手不覺握緊成拳,他可不想毀容,倒不是他身為一個男人,也那麼在乎自己的臉蛋,而是怕頂著兩道疤痕的臉,把自己的小妻子給嚇壞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