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也是經久不化的。
路文良本來想把兩人打發走自己做飯,沒想到唐開瀚居然一馬當先的脫了自己的呢大衣,捲起袖子去洗肋排,唐瑞安從袋子裡叮鈴哐啷的朝外取醬油醋調料,路文良呆在原地看了會兒這倆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兄弟,沒辦法,淘米去了。
對村子裡的土灶臺,唐開瀚顯得異常笨拙,用打火機打到燙傷了手也沒生出火來,引火的松油棒被他用的一根不剩了,路文良淘好米回來就嗅到廚房裡煙霧瀰漫,定睛一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松木棒可難買了,都要靠自己去砍的,自然枯壞的松樹每年才幾株啊?他喜歡嗅這個香味兒,平常都不太捨得用,唐開瀚這個敗家的真是要人老命。
他把人趕開,自己三兩下升起火,趕著唐瑞安去找大蒲扇來通風,好不容易才把亂七八糟的雜物處理的乾淨整潔了一些。眼見唐開瀚雪白的襯衫因為炒菜而壓在灶臺前印上一抹傷眼的油煙,終於沒轍了,搶了鍋鏟自己來。
豬肋排上漿,放鹽巴料酒蔥段薑片生醃,路文良熱鍋倒油忙的不亦樂乎,忽然聽到身邊傳來唐開瀚的低音:“抬手。”
他被嚇得倏一下抬起雙手來。
除了油煙味之外,鼻腔裡還能嗅到非常非常淡的洗髮水的香,唐開瀚不知道哪裡找來了一塊破布,雙手圍著他的腰繞了一圈,慢悠悠的在後頭繫著帶子。
路文良並不記得自己平常有帶圍裙的習慣,邊炒著菜邊低頭一看,居然發現是唐瑞安昨晚換下的一件綠色長袖毛衣……
他無語的看了唐開瀚一眼,唐開瀚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有多麼浪費,他給路文良繫好圍裙,然後到一邊去切大蒜去了,用刀面狠狠一拍,因為力氣太大,連灶面都會被震的晃上兩晃。
大家正忙活的熱火朝天,外頭傳來一聲高亢的喊叫,路文良仔細一聽,竟然是劉阿姨來了。
劉阿姨抱著半個金黃的南瓜邁著小碎步跑進屋來,胳膊肘上懸著一個塑膠袋,裡頭沉甸甸的。她把塑膠袋解下來,從裡頭拿出個大鐵碗,把蓋在上面的盤子拿下後,裡頭濃郁的糖醋排骨香就撲面而來。
“我就猜到你回來了,”劉阿姨勾著腰把南瓜放在地上,嘿嘿笑著,“你們去鎮上回來也不找我,我在我大姑家呢,聽你們來鎮上了我跑去找,就聽說你們都回來了……”
“哎喲!”她直起腰來費勁兒的伸了一下,敲敲後背,“一把老骨頭,吃南瓜啊,我大姑自己家種的,哎喲那個甜!我給切了一半送過來……”
她說完楞乎乎的盯著路文良看,喘著氣兒,終於發現了西裝革履抓菜刀拍大蒜的唐開瀚。
“哎喲我去……”劉阿姨嚇了一跳,唐開瀚冷颼颼的模樣實在不是個善茬,她後退了一步的,躲到了路文良的背後,這才心有餘悸的問道:“這是……這是誰啊?”
路文良哭笑不得的轉過身護住劉阿姨拍了兩下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是瑞安的哥哥,是我朋友啊。”
他扭過頭瞪了唐開瀚一眼:“這是劉阿姨!”
唐開瀚有點委屈,他拎著菜刀盯著那個一見面就很不給他面子的老女人看了片刻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問好:“劉阿姨好。”
劉阿姨尷尬的笑笑,搶過路文良手上的鍋鏟,果斷的把他們趕了出去。
晚飯一桌四個人,熱氣騰騰的幾道菜倒是吃的非常香甜,唐瑞安的嘴十分甜,一頓飯下來,讓劉阿姨對唐開瀚也親近了一些。
劉阿姨把碗筷都洗乾淨了才肯離開,夜晚的周口村從不缺少蟲鳴,然而現在正是寒冬,外頭冰天雪地,只能聽到村裡僅剩的幾戶人家輕輕的狗吠聲。
路文良用板凳和大木板在自己的床邊搭了個等高的臨時床,很結實,上頭鋪著厚厚的棉絮和舊被子,也暖和的很,路文良把燃著炭的盆子放在木板床下面之後,棉被上就暖融融的像北方的炕,唐瑞安和衣撲到上頭拽著枕頭不肯走,鬧著要睡在外頭,更暖和些。
村子裡沒有熱水器也沒有浴室,洗澡只能燒熱水在冷颼颼的衛生間裡淋浴,路文良今天累了一整天實在懶得去洗,於是隨便燒了半鍋開水兌好了洗臉泡腳,老房子裡的大木盆還是路爺爺留下來的,幾代下來,早就被用的油光滑亮,就是造型醜了一點,卻實在是很耐用的。
桶很大,唐瑞安昨天已經和路文良洗過一次腳腳,這一回就沒有猶豫歡天喜地的脫襪子泡腳,唐開瀚坐在一邊兒有點扭捏,路文良沒有理會這個好像有點強迫症又似乎很有潔癖的男人,和別人一起洗腳跟不洗腳比起來,到底哪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