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好的老房子了,你們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那個房子的戶主是誰?”
路文良一愣,村口的老宅?那不就是說的他家麼?周口村那房子從路文良他爺爺的祖輩就傳下來了,又沒有被破壞過,要說是三兩百年,倒真的不誇張。
他索性承認:“那房子是我的,你要找我幹什麼?”
邱松眼睛一亮,張大了嘴,頗為驚喜:“真是你的麼?哎呀小老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他甚至得意忘形的拉住了路文良的雙手,咂巴了下嘴就很為難的開口:“我就是想要勸你,以後要是有人在那裡做開發,你那房子可千萬別賣啊!要是推了,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路文良看著他出神。
村口的老宅他要過來,就是準備拿來賣的,不賣他要來幹什麼?邱松說的什麼胡話?
邱松見他表情這樣,臉上一灰,又著急起來:“這都是文化遺產,都推了,咱們就什麼都不剩下了!現在到處都在搞建設,發展經濟,國家不保護,也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咱們把老東西都敗乾淨了,都打砸燒光,等到經濟發展起來,人民的生活好了之後,還能追求什麼東西呢?一座房子世世代代流傳下來多麼不容易,後人能從這些東西里找到多少我們遺忘掉的知識?小老闆,你要是不缺錢,真的,別賣,別推了。老一輩的東西,留下來沒什麼壞處。”
路文良聽他說著,斷斷續續的,也有點動搖。
他是在老房子長大的,路爺爺年紀老大的時候,周口鎮還沒開發出來,那時候的村子裡還是很有鮮活氣兒的,包括路文良在內的野小子們漫山遍野的撒潑,抓野兔,逮老鼠,每一寸泥地裡都留下過他們的腳印。
不說人文價值,就單單隻那座老房子留給他的記憶,就不可能是那一堆疊厚厚的人民幣可以相提並論的。
看了唐開瀚莫測的神情一眼,路文良抿了抿嘴,沒有立刻說話。
他胡亂朝著邱松點點頭,一轉身對唐開瀚招招手:“出來吧,我有事情單獨要和你說。”
……
……
唐開瀚看著路文良的眼神很奇妙,但路文良垂著頭,並沒有仔細觀察他。
兩個人下了樓避開所有人進了唐開瀚的車子,開了空調,沉寂一會兒,才慢慢交流起來。
路文良說:“我建議你把這群人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旅行,紅豆杉的事情不要洩露出去,等到過一兩個月,再去審批開發。”
唐開瀚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為什麼要等一兩個月?”
路文良面不改色:“你和新市長搭上關係了嗎?”
唐開瀚繼續看他:“雖然沒有……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路文良笑了:“我覺得你今天在找茬,要打架嗎?”
他說著,伸出一隻胳膊握緊拳頭貼在唐開瀚臉頰邊:“別不識好人心啊……”
唐開瀚抿住嘴唇,他看到路文良眼中毫不掩飾的警告,也明白自己今天的問話大概太過逾越,他壓下自己心中蠢蠢欲動的好奇,伸出一隻手來蓋住路文良貼在自己臉頰邊的拳頭。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路文良嘆了口氣,收回手:“算了,我也沒有真的生氣。”
唐開瀚吃了個軟釘子,問話也越發小心:“你不要誤會,我之前其實也猜到了什麼東西,但你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我下回不會再問了。”
路文良歪著頭笑了一下:“你才誤會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直覺而已。”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笑笑。
唐開瀚勾起唇角,輕聲說:“這件事情不管能不能成功,我欠你一個人情。”
路文良不說話只是笑,他也是因為這個才會出手幫助唐開瀚,這社會上畢竟群居才是主流,一個人做什麼事情都孤軍難鳴,能給自己找個後臺,偶爾幫點小忙,還是很重要的。
“最近很多事情都不順利……”氣氛緩和之後,唐開瀚放鬆下來,嘆息一聲躺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不過看到你之後,心情好些也好了一些。借問一下你的‘直覺’,我什麼時候才能連續一個月睡夠八個小時啊……”
因為很少看到唐開瀚這樣隨便,路文良也心軟了下來,他確實很辛苦,在唐家住的這段時間,路文良更加明白了做一個商人的不易,唐開瀚比他大不了很多,卻過著和他幾近天壤之別的生活,路文良以前覺得自己已經夠辛苦了,看到唐開瀚的生活軌跡,竟然也會有被治癒的感覺。
路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