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那麼陡,他們是不是爬不動了?瑞安!瑞安?”
唐瑞安知道自己要被使喚,苦著臉拿定主意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死都不願意再朝下跑:“路哥你饒了我吧!下去了還要上來,我會死的!”
路文良無法,只能把視線投向唐開翰,唐開翰一聲不吭的把揹包給卸了下來,砸在弟弟的身上,快步走到路文良身邊。
他們已經爬了很高了,周圍環繞著不淡的霧氣,除了近處清晰的山壁和欄杆,遠處山下的景色幾乎是一片的白茫茫。呼吸的時候肺部裡微微的刺癢。
“不用緊張,”看路文良神情著急,唐開翰安撫他道:“我爸年輕的時候珠穆朗瑪峰都登過,身體好得很,不至於在這裡就不行了的。”
“年紀都那麼大了啊……”路文良遲疑的看了眼階梯之下,嘆口氣就想朝下走,手忽然被輕輕我握住。
早晨的天氣還有些寒,路文良怕冷,穿著厚厚的棉衣和大圍巾,可繞是這樣手部也還是一片冰涼。唐開翰卻恰恰相反,他一年四季手心都燃燒似的在發燙,兩相接觸間,竟然暖的他全身都打了個顫。
“放手!”路文良掙脫起來,“你爸媽都在後面呢,一會兒被看到了!”
唐開翰握得緊緊的:“你管他們幹什麼?自己高興就行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吧?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放手!”
唐開翰懶得理他,拽住了朝上走:“不要管這個了,上來吃點東西等等好了。”
喝水的唐小弟看著兩個哥哥緊緊交握的雙手,十根手指頭恨不得纏在一起的那種握法,他和他女朋友看電影的就時常會這樣握。
“路哥你們……”盯著交握的雙手看的失了神,唐瑞安表情疑惑,卻被迎面丟來一雙皮手套:“拿點餅乾出來。”
路文良忙著掙脫,唐瑞安的眼神他看見了,唐開翰在外面這樣幹實在太過分了一點,兩個男人怎麼能隨便握手。
唐開翰感受到路文良對自己的抗拒,心中萬般無奈。在和父親坦白之後,他心裡未必是沒有擔憂的。他很清楚父親的脾氣,直爽又專·制,喜歡掌控一切,曾經他最討厭的性格。
這樣的父親在無法掌握全盤大局的情況下是不可猜測的,唐開翰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說服父親不要管這件事情,或者幫忙一起說說話。但他喜歡路文良,就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定下心意時行動著,他不想隱瞞著家人,都這個年紀了,唐開翰從沒有交過女友,不給他們打強心針,到時候父母擅自安排相親或者聯誼,肯定會引發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為愛情爭鬥的人是堅韌又脆弱的,有戀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或者纏綿的親吻,他們可以強硬的像塊鋼板,刀槍不入。可也許情人間輕易的口角矛盾就能抹消掉之前一切為愛而鋪墊奮鬥的努力。
唐開翰再怎麼堅強,也不代表他會甘願為了一段無望的愛情而和家人作鬥爭,路文良的態度是很關鍵的,他需要偶爾的一些鼓勵和支援,哪怕是在對方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路文良冰冷的手心比起火炭更加引發唐開翰的內心沸騰,此刻在他手部的掙扎扭動無疑是在給他潑冷水,唐開翰焦躁極了,狠狠瞪了壞事兒的唐瑞安一眼,他緊攥著路文良的手掌:“你能不能不要鬧了!安靜一小會兒,和我在一起一小會兒不行嗎?!”
害怕唐瑞安看出不對頭,路文良凝視了唐開翰一會兒,嘆了口氣,拉了拉:“你跟我上來說。”
說完他領先幾步越過唐瑞安走到了更高的上面,靠著山岩壁那邊的一顆枯壞的老樹,隱身入內。
唐開翰抽出根菸叼在嘴上,探頭看了階梯下面一眼,鬆開路文良的手:“不好意思,剛剛有點激動了。”
路文良又不是傻子,唐爸爸的表現夠明顯的了。昨天還鬧著說自己帶了一份特製的白玉象棋要和路文良練手的,吃晚飯的時候還很刻意的照顧他,和他說說笑笑,但自從唐開翰和他獨處過後,唐爸爸態度倏地就不對了。
昨天一整天他就沒怎麼出過書房,後來在客廳碰上面了,唐爸爸臉上連個笑容都沒有,匆匆的點了點頭就閃避開,眼神交流更是想都別想。今天就更過火了,早上坐車來時候,因為東西多,開了兩輛車子,他本來是要坐唐開翰開的小紅旗的,車後門都開啟了,看到後座上的路文良,他馬上藉口還有東西沒有拿然後跑到後備箱去磨蹭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把唐小弟給趕到小紅旗那兒,自己開車載著唐媽媽來。
這明顯就是在躲避嘛!
樹洞不大,裡頭是火燃燒後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