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一件衣裳,說道:“早點去歇著吧,我來守著。”
馨月說道:“那就一起守著吧。”
夜裡,紫凝盜汗不止。
馨月拿過毛巾,輕輕替紫凝拭去汗水。
此時的紫凝噩夢連連,一會走在無邊的暗路上,一會從山崖下墜落。
前方略有一絲光亮,紫凝拼命地向那亮處走去。走了許久,放眼望去,那光亮仍在遠處。
紫凝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向前走,卻無奈那光亮仍遠在天邊,接近不得。
病榻前守候(3)
紫凝歇息片刻,此時陰風陣陣,看不清周圍光景,便起身又向前走去,誰知腿腳不聽使喚,癱倒在地。
突然,一頭怪獸襲來,紫凝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地向前爬去,一點點地靠近,彷彿只要接觸到那道光,就能確保安全。
過了半晌,紫凝終於來到了光亮處,待伸手去摸,卻急急地墜了下去,原來那光亮來自於山崖下面。想哭又哭不出,叫又叫不出來,急得滿頭是汗。
深夜,馨月哈欠連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回房間。
原真睡眠極淺,此時見馨月已醒,說道:“怕你著涼,就把你帶回來休息。”
馨月想起紫凝的事,嘆道:“苦命的紫凝,怎麼遭這份罪?”
原真說道:“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娘那裡更是整日傷心。”
馨月點頭道:“等天亮了,我去勸慰勸慰。”可轉念又想,這實在不是能勸慰的事,嘆道:“若是紫凝能熬過這一關就好了。”
原真說道:“你現在知道我的心思了吧。”
馨月不解道:“你什麼心思?”
原真敲了一下馨月腦門,說道:“你先前不知在閻王殿前走過幾遭了,我每次都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
馨月回道:“你現在知道我的心思了。”見原真不解,馨月繼續說道:“你先前在戰場上,我每次都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
原真知道馨月嘴上從不吃虧,故意重複自己的話,但仔細一想,也俱是實情,便將馨月摟在懷中,說道:“大家都要好好活著才好。爹和我白天在外面忙,娘如今又傷心得很,不能理事,你在家裡要比以往擔待得多些,苦著你了。”
馨月說道:“要說有誰命苦,數到天亮再到天黑,也輪不到我。”說完又睡意襲來,再次醒來時已是天亮。
馨月早上去原老夫人那裡問過安,又來到紫凝這裡。
“林師傅,你快去歇了吧。這裡有我就好。”馨月見林師傅仍坐在那裡,忙過來勸道。
病榻前守候(4)
林師傅仍是端坐不動。
馨月復又勸道:“若是紫凝知道,你這樣不愛惜自己,不知道會有多難過。無論是醒著睡著,心意都是一樣的。何況屋裡屋外這麼多人照應著。”
林師傅聽聞,欲起身離去,臨走前囑咐道:“若是紫凝醒來,就叫人喚我去。”
馨月點頭答應。
到了中午,原老夫人趕了過來,一瞧見病榻上的紫凝,便流淚不止。
馨月勸道:“娘,您這會哭,沒準紫凝能聽見呢,若是她知道自己惹得你這麼傷心,恐怕心裡更過意不去了。”說完拿過帕子替原老夫人擦了擦淚。
原老夫人止住哭聲,說道:“我當初就不該答應讓她出去亂跑,要不然也不會把命送了。”
“娘,當初大家都同意的,誰也想不到這些。您若是自責,乾脆咱們全家開個大會,挨個檢討算了,再把遠在宣州的原禮也叫回來。”馨月說道。
原老夫人聽馨月這麼一說,差點破涕為笑,但一想到紫凝的傷情,還是哀傷道:“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本來原真上頭還有一個姐姐,當初也是遭了橫禍喪了命。”
馨月聽父親說起過這段往事,當初逃難時,她將原真藏到了草叢中,自己跑出去引開敵人,才讓原真免遭不測。馨月拉著原老夫人的手,不知如何勸慰,只說道:“改天咱們到廟裡進香罷,為紫凝祈祈福。”
原老夫人自來信奉這個,心下稍微寬慰,說道:“好,就這麼辦。紫凝這孩子這麼乖,她不該遭此劫數,肯定是老天爺弄錯了。”
馨月為了讓原老夫人寬心,也跟著應合。
從廟裡出來後,原老夫人說道:“馨月,你看見沒有?剛才那幾支高香燒得多旺,想來紫凝的傷應該有轉機了。”
大夫說紫凝脈象紊亂,不知能挨多久,想來是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