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懲罰。只是她也不想想,他有心要走的話,一隻老式的鎖怎可能鎖得住?
自來水龍頭開得老大,寶貴的水資源是嘩嘩地流淌著。滑溜溜的肥皂在雙手間纏來纏去的很快就開始消瘦,“髒死了,髒死了。”雙手已經在冷水下衝了老久,早就紅通通得和凍豬蹄似的了,她依然在用力搓著。從昨晚到現在,她數不清自己洗了幾次手了,就像是個得了強迫症的神經病似地,老覺得手上髒兮兮滑膩膩的。
“小楊,這肥皂和你有仇哇,一早上就被你削了大半了。”同事經過時笑著說,“再洗下去你手都脫皮了,怎麼了這是?”
她擦乾手,臉色不佳,“昨天不小心摸到一堆狗屎,老覺得洗不乾淨。”把肥皂往塑膠袋裡一裝,口袋紮緊,“我去問一下衛生工有沒有消毒水借一點兒。”這肥皂洗得她真是膩歪,這觸感手感和那什麼太像了,除了味道沒那刺鼻外……得,甭想了,再想她中午飯都吃不下去了。
超市有供應一頓午餐,六塊錢的標準兩葷一素再加一杯豆漿。今天超市裡有做大眾回饋活動,炸雞腿買二送一。但現在人民群眾的生活標準高了,健康飲食的意識也水漲船高,所以這活動做得挺不討好的。熟食區的大媽老早就炸了兩大鍋的雞腿到了下午都還沒有賣完,那臉都耷拉得不像話。到了下班的時候雞腿從買二送一到買一送一,雅曉買了兩支就送了兩支,那炸雞腿大媽又很豪氣地多捎了一雙小雞翅膀,“噯,反正沒人要了,處理給自己人倒還好。”雅曉笑笑,也不說破那雞翅膀是隔夜重炸的,只要沒壞就當配菜下飯,她現在真的不挑剔。
說是要拿回去當配菜的,但她真是沒想這麼早回家。昨晚那一出真是把她轟得半點神智都不存,滿腦袋的頭髮絲兒豎成了避雷針也沒能讓她避免被雷到焦黑的命運。今天早上她是落荒而逃地出門的,而那雷神倒是睡得很香甜,估計是放完閘蟹咬完人精神特別舒坦。對比起來她那一雙的黑眼圈可就悽慘了,想想都覺得很不甘心。現在她又養家又要養禽獸,活沒少乾地位卻沒有實質上的提升……不平衡啊!
她在路邊的休閒長椅上坐下,從包裡掏出那袋子雞腿,抽出紙巾裹了一隻就這麼啃起來。雞腿已經有些冷了,酥皮也變得脆硬。雞肉呢,因為醃料沒有入味吃到嘴裡除了油也沒別的美好享受,僅僅是食物而已,算不得美食,所以也無法很好地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臨近春節,小城市裡的過節氣氛越發濃厚。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都帶著些許的喜氣,雙雙對對的。滿街道樹上還有各個商鋪門臉兒都貼掛得紅彤彤的,雅曉心裡莫名升起了一份難言的失落感,這算是第一個背井離鄉的春節吧。
她頓時食慾全失,在長椅上呆坐了半晌後站了起來。將吃了大半的雞腿往垃圾桶裡一丟,雙手兜在口袋裡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回去吧,兩個人的春節至少比一個人來得熱鬧些。
還未走到樓下便聽見耳邊一聲炸響,濃濃的硝煙味從地上直直竄起鑽到鼻子裡,嗆得人想流眼淚。一群鼻涕糊得看不清五官的男孩子們從她身邊跑過,嘻嘻哈哈地擠眉弄眼。
她把臉埋進粗線圍巾裡,努力不讓自己去注意自己腳邊噼啪炸響的摔炮。她太討厭這東西了,她小時候被這玩藝兒嚇過,都十多年了還是心有餘悸。“這麼危險的東西工商怎麼不查呢?”她一路嘀咕地上樓,正準備掏鑰匙呢,便見自家門前有人在拉拉扯扯,還有啜泣和怒斥的聲音。
她定晴一看,喲,這不是一樓的那個小姑娘麼,她怎麼到她家門前哭了?還有,和她扯在一起的那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好像……靠!她火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揚著手袋和塑膠袋就衝上前去。對方以為她要攻擊上三路,於是抬手便擋,結果她的目標是衝著人下三路去的,抬腿就是一腳。
“瘋女人,你踢我幹什麼?”暴喝響起來,聲音一點也不熟悉。
雅曉愣了愣,這才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不是他,但是有點面熟,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一樓的小姑娘叫林貝貝,此時她很有眼力勁兒地往猶如神兵天降的雅曉身後躲,嘴裡還嚷著,“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我就是要在這裡,我喜歡的人在這裡!我就是不走!”
雅曉目光怪異地往後看了看林貝貝,又扭頭看了看自家的大門,當機立斷地閃開身,“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林貝貝當下又鬼吼鬼叫起來,聲音尖得和待宰的小母雞有得一拼。雅曉的腦袋嗡一下就大了,抖著手拿出鑰匙開了門便要閃身而入。豈料林貝貝速度很快地插了過來,眼見就要往裡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