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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人之事竟然做得嫻熟無比,直讓他身後侍立的宮女之流額角生汗,手足無措,垂淚想死,更讓一眾熟知他的臣下武將看掉了下巴。

——早知大汗甚寵這位可賀敦,卻不知到如此地步!

他自己倒是作的得心應手。一時弦鼓聲起,有伶人著翡翠花冠,輕薄紗衣翩然而來,容顏半掩,玉臂輕舒,裙衣斜曳,纖白柔皙的小腹之上寶光閃爍,裙下雙足片襪未著,腳踝處卻串著血色珊瑚珠串,行走間惹人遐思。鼓聲漸舞漸密,如高瀑湍行,如玉珠落盤,但聽絃鼓扣心絃,玉秀玲瓏不知倦,迴雪飄搖轉蓬舞,千匝萬周無已時。

回紇顯貴皆是武將出身,又素來愛好歌舞,各個瞧的目不轉睛。便是各國來使,除了周紫文與她身後的韓眉心中憂焚,縱是傾城麗色,一時也難入眼,他國來使,早被迷花了眼,瞧的悠然神往。便是柳雲孤,也是瞧的津津有味,暗道這胡旋舞果真名不虛傳。滿殿諸人,倒有十之八九已不知身在何處,心隨舞動。

一典舞罷,鼓音餘韻嫋嫋,終不復聞。那伶人方自停足,自揭了面紗,原來黛眉漆瞳,瑤鼻丹唇,更兼著身姿婀娜如垂柳,當真不負眾人期望,卻是個極絕色的美人。她緩緩拜了下去,連一直被周紫文瞧的坐立難安的安小七也忍不住低低讚歎:“這細腰瞧著一掐就斷!”

她身旁安坐著現如今回紇最為尊貴的男子,枉顧那伶人勾魂牽心的嬌鶯啼語:“賤妾見過可汗,可賀敦!”那楚楚動人的眼波分明一直在他面上流連,他卻當著滿殿群臣,低低在她耳邊調笑:“要不為夫留下這女子,回頭娘子去掐掐,試試掐的斷不?”

口裡分明是殘戾血腥之語,但他面上笑意卻溫柔似稠蜜,甜得要將她整個人粘在身邊。安小七心虛的朝右下首瞧去,向來溫婉寬容的大姐面上已是黑青一片,不由心頭更是惴惴。

但她向來調皮,又兼著此次自忖事敗,闖的禍太也大了些,惶急之下想到唯有躲的一時算一時。恰身邊此人地位尊貴,縱是大姐也不能輕易去得罪,不如索性將錯就錯,由得她誤會自己與這沙盜頭子乃是一對恩愛夫妻,假作生米煮成了熟飯,縱然親孃來了,也恐發不出火來。

她這般作想,待吐迷度揮手令那伶人退下,與眾臣談笑間再有親暱之舉,時不時喂她一口菜,亦或緊握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反倒一改之前的態度,一概不躲,親親熱熱迎了上去,直讓這沙盜頭子一瞬間心花怒放,直恨不得恁長宴會立時結束,好抱著美人回宮成其好事。

那伶人見得自己百般暗示,不見可汗半點留戀,只得緊咬了唇起身退去,臨出殿門回望一眼,那高坐在王座之上的偉岸男子正從宮人手中接過湯藥,神色自若餵了那年幼的可賀敦小口小口喝了下去,又趕忙拈了一顆席間的果子喂進伊人口中,方才歉然向著臺下略作謙詞:“本汗的可賀敦雖年紀小小,但智勇過人,慧淑賢良,只因近日感染了寒症,身子不適,這才抱恙前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諸位來使見諒!”

換來一片恭維之聲。

什麼“可汗夫妻情重,共偕百年……”云云。

周紫文目似利箭,極犀利的朝王座之上的雪顏輕輕一掃,若非時機不對,當真有捧腹大笑的念頭。“智勇過人,慧淑賢良?”這麼荒謬的讚詞,怎會是淘得令家中父母頭疼,僕從繞道的小丫頭?

唯有韓眉一時腦中空空,多年守候換來的卻是她與旁的男子比翼齊飛,目中一片黯然灰心之色,低低向周紫文告了個罪,在滿堂歡宴之中悄悄退了出來。

這廂周紫文心中氣惱之意倍增,但究竟此乃國宴,不好當堂指責小七。她多日焦心幼妹,此刻面上些微聲色不露,只笑微微恭維吐迷度:“本將來貴國之前,倒不知可汗已然大婚,不曾備下賀儀,倒是失儀了!”

“大周與回紇向為兄弟友邦,周將軍實不必如此客氣!”

周紫文話鋒一轉,又道:“本將軍向來聽聞折漫山下女子之美,實乃天地造化,鍾靈毓秀,如今見過了可賀敦,方知此言非虛!”

安小七暗中捂著小腹,面上神色幾乎都要扭曲,暗道:大姐,你我姐妹十幾年,向來只聽你指責我淘,今日倒是初次聽到你誇我長的美麗,想聽你一句真話,真真不容易吶!可見你真是被我氣得口不擇言了!

她這捧腹的模樣,倒引得吐迷度以為她不舒服,當著滿堂賓客,大掌便按在了她小腹之處,輕輕揉了兩下,又小心詢問:“可是又不舒服了?”見她搖搖頭,方轉頭向著周紫文笑道:“實不瞞周將軍,本汗這位可賀敦,卻不是回紇兒女,乃是大周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