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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知道的,但看在她次次拿第一的份上,只要她不常去,便算了。

不過臉色仍是非常不好。

“東西全打理好了嗎?別忘了下星期你就要去臺北了。”常母問著。

“都好了。”她小聲應著。

她考上了T大,令常氏夫妻臉上大大增光;又因為要隔開乖巧女兒與那名不良少年,所以他們夫妻以女兒早半個月上臺北可以玩幾天為理由,早早打發她上路;到那邊有姑媽盯著,不怕出什麼岔子。

因為女兒快上臺北了,所以常母沒有管得太過嚴厲,只道:

“早去早回。當了T大的學生就得與高階的人來往,別落了話柄讓人家說你是混太妹的。你知道,這個社會是現實的,與那種不良少年在一起,別人不會把你看得太高階……”

又是一連串叼念不休。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可以出門去也。

吁了口氣,往樓下走去。這個時間他可能不在吧?但因為再過不久她就要上臺北了,她必須把握僅剩的時間與他談一些話。

這麼多年了,糾正他、督促他,幾乎已成了她生活的重心之一。她大可不必如此雞婆的,但她放不了手。如果連她也放手了,這世界對他而言便僅有黑暗與墮落了。

她並沒有什麼慈悲為懷的心腸,也不以拯救迷途羔羊為己任,她只是見不得有人無助的坐在地上,任鮮血奔流,無人聞問。

事情一旦開了頭,便終止不了。太多太多人因心血來潮而助人施恩,膩了厭了,便不留戀的放手揚長而去。與其這樣,不如從未做過。

而這個頑劣的男生,由不良兒童長成不良國中生,如今也即將步入不良五專生的範圍。

憂心的是她無法再陪他了,但也幸而他長大了,不再是無助的小孩,肚子餓了自會去找飯吃,只求他能以工作賺取食物,而非以不正當手段得來。

成長,是好事抑或壞事呢?一個人自主性愈強,不管思想偏激或正直,便再也無法由外力來扭轉。所以她的憂慮不曾減少過一分。

“喂!”變聲期獨有的鴨子叫由一樓傳來。

她立定二樓樓梯間與一樓的紀衍澤相對。

“又去打架?”她皺眉輕問。

他撕破的白上衣吊在肩上,身上只剩一件汗衫,牛仔褲的下緣沾滿塵土。

“是他們自己討打。”他拉了拉前胸的領口。“熱死了,有沒有涼的?”

她踱下來。“走,我請你吃冰。”

步下最後一階,必須抬高頭才能看到他的面孔。她的身高在一六二之後已難再有長進,但他不同,這個打架過動兒如今已有一七八的身長,一身鐵鑄似的筋骨讓他“橫”相攝人,生人自動迴避在五百公里以外,就怕踏入煞星的地雷區。就如她的父母也只敢對她施壓,打死也不敢登門斥責他休想再沾上自家乖女兒。

他的長相中等,就是凶氣太重。頭髮過長,每次都是剪了個平頭之後,一年以上不再動手整理。衣衫永遠不整,叼著煙時更是吊兒當得令人刺目。最最受不了的是他也像其他不良少年那樣,穿著大花大紫的襯衫、招搖的AB褲橫行了一、二年。

後來她才開始著手幫他買衣服,幸好他也不挑,嫌她雞婆之外,倒也沒反對。

他一手搭上她肩,不正經的問:

“那些太妹說我這樣很有男人味,你說呢?”

“不要勾肩搭背的,難看。”她拉下他的手。為了怕他故意唱反調,索性勾住他手臂,不讓他搞怪。

“今天為什麼打架?”

“畢業了嘛,一架泯恩仇。”他很江湖氣的說著。講到打架的光榮戰事,可就不是吹牛的了,但這女人太不會欣賞真正英雄的行為,老是罵得人快要臭頭。

“那以後不會再打了吧?”

“誰知道!”事實上比登天還難。

兩人買了二盒蜜豆冰,一同散步到公園內的草皮上落坐,在樹蔭下吃將起來。

“喂,我可是先說好哦,大學四年你別給老子偷野男人,別以為沒有我在一邊盯,就可以偷吃。”基本上,六年來他始終深信常夕汐是他馬子,只不過她害羞得半死,硬是不肯承認罷了。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啦,也就不必對天下人宣告了。

“衍澤,你說話別那麼粗魯。還有,不要老是喂來喂去的,你要叫我姊姊。”她壓根不當他的瘋話一回事。這小子有時就是會這麼顛顛倒倒的,忘了她大了他三歲的事實;以後他長大必然會對自己幼時的行為感到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