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和阿保站在船艙口看著那對母子,許久之後阿保才開口說話:“瑞姐姐能平安,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十娘沒有說話,瑞兒轉頭看見他們,歪頭一笑,這一笑似乎讓十娘看到那個跳脫活潑的少女,也回以安心的笑容。渾然不覺自己的笑落在阿保眼裡,卻是別樣滋味。
船很順利地回到龍澳島,兩天下來,興兒已和他們很熟,三歲多的娃娃,真是調皮的時候,在船裡鑽上鑽下,甚至要爬上桅杆望遠處看,樂的劉老八大笑,說這孩子不愧是龍澳島的人生的,小小年紀就這麼聰慧。
瑞兒的愁緒並沒有多長時間,看見興兒這樣,她也帶著他爬高上低,似乎那五年的岸上生活從來沒有過。
龍澳島還是龍澳島,船隻進進出出,看見他們的船停下,已經有人過來打招呼,問清楚鄭一郎已經在昨日回到島上,十娘顧不上別的,匆匆就往寨子趕去。阿保在那裡招呼著他們把瑞兒的東西抬下來,看見十娘匆匆離開的背影,阿保的心似被什麼撞到,停一停又繼續裝東西。
十娘到了廳裡,裡面排著酒席。鄭一郎坐在上方,手裡拿著個酒碗,已經喝的半醺,看見十娘進來,把碗往十孃的方向抬一抬:“十娘,你回來了,來,過來喝一杯,難得這麼高興。”十孃的心這才全放下。
旁的人都站了起來,朱三笑著道:“一嫂,大哥這次大勝而回,可笑那總兵,氣勢洶洶地來,結果走的時候,不光折了兩艘船,還折了半營人。”吳老六猛拍一下桌子:“這些官兵,打起來,一個個縮手縮腳,哪像男人,況且他們無事來滋擾,實在可恨。”
這些議論讓十孃的心徹底放下,蔣老四並沒喝酒,還是在那裡慢條斯理地抽菸,抽完一鍋才把菸嘴從嘴裡拿出來:“可惜折了十來個弟兄。”提到這個,鄭一郎的臉色就變了,把酒碗狠狠一放,瞪著鄭強:“全是你這個窩囊廢,不然也不會如此。”
鄭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十娘心下不由覺得黯然,問過鄭一郎,知道折了那幾家,都已經送過銀米衣物,心略略放下,總要去看望那些折了人的人家就退出了廳。
走出廳外,就是一陣風吹過來,風勢有些大,十娘用手護著臉往外看,這風太大,是不是又要刮颱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後悔讓瑞兒有娃了,哎。
明天要出門,後天回來,三號四號可能不會更。
話說要去的地方有很好的溫泉,但對泡溫泉興趣缺缺,但一聽到好吃的就雙眼放光,於是被人斥為吃貨,掩面。
13
13、往事 。。。
風颳的越來越大,院子裡的樹在風中不停扭動,十娘在視窗看了眼,打算關上窗,想想又覺得不對,這樹不是樹枝在飄動,而是樹幹在動,難道說颱風已經來了?十娘走出房,一陣風迎面襲來,十娘用手捂住眼睛,風來勢甚大,似乎要把十娘颳走,十娘過了許久才站定抬頭去望天,天空已經滿是烏雲,低的似乎能壓到人的頭頂,照這樣看,颱風遲不過今晚就要到了。
十娘心裡下著判斷,走進房裡把門窗關好,關門窗的時候還費了點力氣。鄭一郎還在黑家幫那邊沒回來,今天一早就去了,說是黑家幫的想和他商量怎麼對付官兵。既然起了颱風,看樣子今晚也不會回來了,十娘和衣躺在床上,聽著越來越大的風,接著就是雨落的聲音。
這不是雨點打在芭蕉上的感覺,而是誰端了幾大盆水不停往下倒的聲音,十娘閉著眼睛,半睡半醒,一會像是以前在閨中,聽著春雨打在屋簷,朦朧之時還想著明早起來,要叫丫鬟收了花上的雨水烹茶。
那時還是閨中不知愁的少女,縱然有愁,不過就是擔憂以後自己的夫君會不會納妾,把自己當成擺設?不曉得妯娌們好不好相處,還被娘笑話,說楊家是獨子,哪來的什麼妯娌,定是聽婆子們平時議論的多了,該把婆子們都趕盡,只剩下丫鬟們服侍,這才是千金小姐的做派呢。
十娘翻了個身,哥哥那聲低低的淑瑛還在耳邊,猛然提高變成強盜婆。
強盜婆?彷彿又回到萬香院的後院柴房,聽著雨打著屋頂,不時還有雨點落到自己身上,那時只有緊緊把自己抱住,想著怎麼才能一死;但心裡又著實不甘心,家裡的冤屈未洗;還有,該說的話都沒有說,淑瑛的淚落了滿臉,死還是就這樣活下去?
柴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淑瑛抬起滿是淚的眼,聽到老鴇尖利的叫聲:“把她給我拖出來,五十兩銀子買來的,總不能撩到水裡去。”淑瑛就算三日沒吃飯,哪肯甘心就擒,此時死去還算保住清白之身,站起身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