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差不多了。”阿保吐氣吸氣,讓臉上的紅色褪去:“是,況且外洋人那裡,好像只有兩艘兵船,他們兵船不大,多也不會上千人,再加上這地易守難攻,三百來人出去迎戰也就足夠了,只是”
阿保欲言又止,十娘明白他是擔心萬阿蛟,雖然十娘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阿保,阿保覺得這也算個不錯的計劃,可是人心難定,誰也不曉得萬阿蛟的心會不會變?
一旦他變了,對龍澳島瞭如指掌的他,是知道什麼地方最容易突破的,十娘望著海面上沒有停止的眾人,手已緊緊握緊:“不管怎樣,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也是對敵的法子。”
是,還有我在你身邊,阿保瞧著十娘臉上的堅毅之色,這句話在心裡沒說出來,只說出一句:“一嫂,你放心。”十娘轉身看他,這次臉上的笑透著歡喜:“有你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周圍人的喧鬧彷彿都離他們而去,阿保覺得自己整個人被籠罩在巨大的歡喜裡面,他忘了應對,也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只是看著十娘,重複道:“一嫂要的,我拼了命也要給。”
這句話聽起來像誓言,從沒有人這樣對十娘說過,只要自己想要的,他拼了命也要給,十娘一瞬間有些感動,眉微微往上挑,朱唇輕啟:“是嗎?”
是,阿保站直身子,陽光中的他如同最堅毅的鋼刀一樣:“十娘,你要的,就算賠上我的命,我也會給。”這話如此確定,確定的十娘聽不出裡面有一絲的猶豫,她臉上的笑容十分喜悅:“好,我等著。”
輕輕一句讓阿保胸中再次充滿豪氣,看向依舊喧鬧的海面,阿保彷彿能看到他們的未來。瑞兒抱著孩子一個字也沒說,這時候出來說話的人也實在太不知情趣了。
不過瑞兒這樣想,並不代表別人這樣想,已經有人大聲叫起來:“一嫂,一嫂,我們抓住了個官兒。”官兒?這些日子到底是什麼日子?才抓了個上島勸降的楊若安,怎麼又有官來了?說話的人已經跳下小船,從海里跑上來,跑的外面的衣衫全溼了,臉上的興奮之情可一點也不摻假:“一嫂,今早我們出去打漁的時候就看見這艘小船在這附近徘徊,上前一問,他們連自己是哪個島的都說不清楚,就綁了起來。”
隨著他的手指方向,十娘已經看到一箇中年男子被推下小船,往自己這邊走來,走的越近,看的越清楚,這個人即便唇邊已經蓄了鬍子,也能看出眉目清秀,眼裡並沒有懼意,也沒有恨意,十分平靜。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大哥。十娘心裡默默叫了一聲,手已經握住腰上的刀柄:“寧大人,此次又相會了,難道寧大人是要下扶桑,走錯路了嗎?”
寧展鵬沒有著官服,青衣小帽,一身文士打扮,看起來清瘦許多,就算被人反綁雙手,依舊彬彬有禮:“鄭夫人,在下並不是要下扶桑,而是特意前來。”
哦?十孃的下巴抬起,顯得倨傲無比:“難道寧大人也是來勸降的嗎?可惜我這龍澳島的人,自由自在慣了,去做那官兒總是受不了拘束,寧大人若還想保住這條命的話,就轉身上船,我當你沒來過,否則,”
十娘臉色一變:“我只有送寧大人去和楊大人作伴了。”這話讓寧展鵬的心一凜,楊若安真的已經死了?他臉色黯然一下,接著就道:“鄭夫人,在下此來,確是為了楊兄,他自那日上島之後就只有一塊玉佩傳了出來,在下和他結義兄弟,故此前來,若有屍首就帶走他的屍首,若他還存的一口氣在,在下願換了他去。”
想不到竟是為了這事,十孃的眼看著寧展鵬,嘴裡的話已經含有冷笑:“結義兄弟?寧大人果然好忠義,只是寧大人既對自己結義兄弟的生死鬥如此關心,為何自己的姐妹兄弟,寧大人不聞不問?”
寧展鵬一愣,這些事都是家事,外人怎麼知道?但此時站在別人的地盤上,也只有說下去:“鄭夫人果然萬事通曉,只是還有些內情旁人不得而知。當日我父下獄,我母殉夫,一個弟弟隨著父親死在獄中,兩個妹妹,大妹妹雖逃出去,但後來也死在路上,小妹妹吃不得這種辛苦,不日也就沒了,並不是我不聞不問。”
說著寧展鵬有些悽然,轉眼之間,已成家破人亡,自己當日逃出,也是吃了無盡辛苦,幸被老師收留,改文為武,一心只想念著為寧家洗清冤屈。後來天子青目,稱罪不及孥,自己這才能以本名入軍營,從小校做起,又得外祖父當日門生照應,這才一步步到這個地位。
只是當日陷害自家的那個大奸人,依舊為天子近臣,父親雖死,冤屈仍不得伸,午夜夢迴,心頭總有無盡悲慼,這些話也只有楊若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