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的惡相,叉著腰大聲喝道:“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穿得體體面面的,沒想到你還想坐霸王車,沒錢就滾下車,我們還要做生意。”
生平第一次被人斥罵,只為八十塊。但這羞這憤比之剛剛發生的一切,算不了什麼。
初夏指指自己的西裝外衣:“我用這個抵上,我一定會還你。”
售票員摸了摸初夏的衣服,質料很好,臉色緩和了些許,手指指衣服那意思“老孃不信你,你把衣服脫給我”。
初夏行動緩慢的解著釦子,車內的燈是開著的,男人的目光“刷”的投了過來。本著“能看多少看多少”的原則認認真真的看著。
有人還嚥著口水。
初夏解第二個紐扣時,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她,初夏的耳邊聽得一個男聲道:“車票我來買。”
暈入懷中
“小林啊,你小子想天鵝肉了吧?當心錢扔進水,連鵝毛都聞不著……”
“你TM的閉嘴,她是我姐。”
初夏慢慢的抬起頭,一個頭發染成黃色,耳釘閃閃亮,一身精裝,看上去三分成熟,三分邪惡,三分天真,一分誠實的年輕男子站在她面前。
是林寒冬。
初夏的嘴唇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車內的燈滅了,林寒冬坐在初夏身邊,低聲問:“初夏,發生什麼事了?”
初夏緊縮著身子,身體不停顫抖。
“初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林寒冬關切的低聲問,見初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以為她冷了,拉了拉臥鋪車上的被子,裹住初夏的半邊身子。
初夏的眼前不停的閃現逃婚林侵身的一幕,那一幕是那樣的不堪,身心都被摧殘……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那一幕就死死的釘在她腦海的第一頁,怎麼翻也翻不過去。
羞辱、痛苦像吊死鬼一樣一寸不離的粘著她,只粘得初夏痛不欲生。
初夏的身子越發抖得厲害,林寒冬蓋上去的被子很快就落了下來。
林寒冬用手試著初夏的額頭,額頭冰冷。
“初夏,你受涼了。”林寒冬再次把被子拉起,但不到二秒就落了下來。
林寒冬試著手隔著被子環住初夏,見初夏沒有推開他的意思,索性緊緊的抱住她。
林寒冬帶來的一點點溫暖,像鐵鉤一樣,鉤起初夏心裡沉重的痛,初夏忽而不可遏止的哭了起來。
為防人聽到,初夏的牙緊咬著林寒冬胸前的衣服,雙手掐住自己的衣服,指甲掐裂也不自知。
汽車行駛發出的雜音掩蓋了初夏壓抑的嗚咽聲。
林寒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子緊貼在座椅上,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他想林寒冬慰初夏,可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張張嘴,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胸口一陣陣刺痛,心陪著初夏一起哭泣。
臥鋪車顛簸了三個多小時,初夏就哭泣了三個多小時,待到下車站起時,初夏眼前一陣發黑,暈倒在林寒冬的懷中。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待初夏醒來時,太陽已經照到窗欞。
初夏睜開眼,桌子上擺放著林寒冬的照片。
這當是林寒冬的家,林寒冬的房間。
初夏迅速的穿起衣服,簡單的梳理一下,準備回宿舍,她很煩,不想見任何人;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當她開啟房門時,發現林寒冬就站在門外,看到初夏,林寒冬立即端著吃的東西走了過來。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買了油條和粥,湊合著吃點。”
“我不餓。”初夏低著頭,目光落在腳下,感覺自己是世上活得最羞辱的一個,她沒有面對任何人的勇氣,“我想回家。”
“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吧!我正有空。”林寒冬伸手去拉初夏。
“我說了不用。”初夏奮力開啟林寒冬的手。
林寒冬愕然,他不明白昨夜還伏在他胸前哭泣的女人,今天怎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初夏逃也似的緊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轉頭,頭依舊低著道:“車票錢我會還你。”
林寒冬的臉為之一僵。
初夏的話傷了他的心了,林寒冬感覺空中有一隻手在指著他說“你,你,你,就你,林寒冬,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林寒冬又羞又怒,心又涼,他索性冷臉:“那麼請儘快還我。我做生意需要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