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確有兩個穿著怪異的男人帶著不友善的眼神,謹慎地逼近她,在她來不及喊出口的時候,一塊溼漉漉的棉布已經貼住她的鼻孔。
湛明瀾無聲地掙扎了一下。在短暫的窒息感後,一種欲嘔的感覺升騰,頭暈目眩得厲害,腦子裡一片空白,全身的骨骼像是軟了下去,支撐不住身體,她整個人往下墜。兩個男人訓練有素,立刻一左一右地將她扛起,送到巷口的車上。
*
湛明瀾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四周是水泥牆,有一張簡陋的床,兩把椅子,她吸了口氣,立刻嗆了出來,房間的臭味很是燻人。
她用很短的時間調整了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裡浮現那兩個怪異男人的面孔,他們步步逼近,拿著沾著麻醉藥的棉布迷暈了她,將她送到了這裡,意欲何為?
片刻後,她就得到答案,這事是和封慎這趟來談的生物能源專案有關。
之前在國內,她聽過他用越南話講電話,起初語氣平平,後來發了脾氣,直接說了普通話,態度堅定,帶著隱怒,他說的是,這個我是不可能答應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沒必要再談之類的。
懊惱竄上心頭,湛明瀾恨不能扇自己兩個耳光,沒事出來幹什麼,封慎已經叮囑過她好幾遍,這幾天就安靜待在酒店房間裡,不要出去,她竟然沒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她能做的就是待在這裡,保持理智冷靜,不讓自己崩潰。
靜默的空間,時間一秒秒過去,除了有人送來兩頓飯,其他時間,無人理會她。
房間裡還有蚊子聲嗡嗡響起,朝她的手臂和腿上襲來。
她開始沒怎麼在意,後來發現不對勁,這個蚊子的品種很毒,手臂和腿上的包一點點變大變腫,又硬又癢又痛,她不敢抓,只好用手去趕蚊子,那幾只毒蚊子趕都趕不走似的,最後她吃力地倒在床上,放棄了抵抗。
人在密閉的空間裡待的時間長了,會產生一種絕望感,因為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也許覺得熬過了幾個鐘頭,其實只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以前有一則故事就是,將一個犯人關在一個密閉室內,矇住他的眼睛,然後用竹籤在他手腕上輕輕一劃,隨著滴滴答答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的血正在一點點地往下流,沒過多久,他就暈死了過去。
而實則,那根竹籤並沒有劃破他的手腕,而滴滴答答的聲音只不過是邊上,未擰緊的水龍頭髮出的。
密閉的恐懼感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
湛明瀾有過這樣的體會,那一年,她被湛弘昌和殷虹的競爭對手綁架,關了近三十六小時,情緒幾乎崩潰,最後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言敬禹。
如果不是後來湛博俊告訴她,在關鍵時刻,言敬禹態度堅決,反對用贖金交換她的安全,那事不會對她造成什麼陰影。
雖然那時候的她相信言敬禹的選擇是有他的道理,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心依舊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劃了一記。
因為那是一種類似被遺棄的感覺。
那麼冷靜,理智甚至殘忍的男人,在關鍵時刻考慮的還是利益的平衡,將損失降到最低點,絲毫顧忌她的感受。
在這樣密閉的地方,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每一分都在耗損你對生命的希望,一點點將你逼入絕境。使得關在裡頭的人,腦子裡反覆想的是,我可能會死在這裡嗎?如果死在這裡怎麼辦?死會不會很痛苦?
現在,這樣的被遺棄的感覺又一次慢慢地沿著心絡爬上來。
有個問題突然浮上來,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真正會在意她的生死的?
她像是走在無止盡的時間隧道一般,前後都是黑暗,沒有半點光線。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麻木和僵直中,無限疲倦卻因為神經緊繃而合不攏眼睛。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因為體力不支而睡了過去,睡之前竟然想通了一個問題。
死在這裡就死在這裡吧,至少可以和爸爸團聚了。
這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其他人,沒什麼可埋怨的。
這是人在極度疲倦後會產生的一種妥協,正如在異地他鄉,這間不知名的密室裡的湛明瀾,更容易產生這樣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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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來,用大手在輕拍她的臉,狠捏她的人中,她輕輕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看見了她的老公。
封慎沒穿外套,上身是一件淺色的亞麻襯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