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中透出滄桑的感覺。
“一百多年前,這裡還是一個只有數十戶人家的小漁村,1870年,阮氏王朝在這裡修建碼頭,設立商館,建立兵站,執行海邊防務,1874年,法國強迫阮氏王朝准許他們在海防駐軍,擴建港口,開發越南資源,在這裡,他們大肆掠奪越南人民的財富,瘋狂鎮壓越南人民抗法……”
當湛明瀾問起這裡的歷史,封慎就簡單地說了說。
每個城市都有屬於自己厚重的歷史,一般都與戰爭有關,抗戰英雄的血汗凝聚成腳下淡紅色的土壤。
突然間,對這座城市有了些共鳴,看周圍穿著鮮麗的越南人來來往往,也沒有那麼重的異鄉感。
封慎說著夾了一個春捲在她盤子裡:“嚐嚐這個。”
湛明瀾咬了口,覺得味道很清爽,研究性地一看,裡面塞著的是黃瓜,胡蘿蔔絲,西生菜,薄荷葉和兩隻大蝦,配上酸酸甜甜的醬汁,很好吃,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個。
最終,她喝了大半碗粥,吃了兩個春捲,喝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因為室內溫度有些高,吃的時間長了,背脊上爬上密密的一層薄汗,她呼了一聲好熱。
“出點汗比較好。”封慎說,“不過待會出去的時候要披上衣服,否則一熱一冷會生病。”
付了錢後手拉手地出去,外面燈火輝煌,四處都是摩托車,交通擁堵,他就站在她的外側,抵擋車流。
有騎著腳踏車賣花的婦女過來,碰上他們夫妻,笑著點了點自己車頭上的最後一束花,用英文開口說,你們需要花嗎?
那叫不出名字的黃色花束靜靜地放在車筐裡,花瓣上還綴著晶瑩的露珠,輕輕吸一口氣,一股清香縈繞在鼻尖,湛明瀾很喜歡,笑著點點頭,封慎掏錢遞給那婦女,並示意她不用找零,那婦女笑著說了什麼,將花鄭重地遞給湛明瀾。
“剛才她說什麼呢?”
“她說你是大美人,我長得也不錯。”封慎笑著,伸手扣了扣她的額頭。
“臭美,後面那半句一定是你自己加的。”湛明瀾質疑。
“反正你聽不懂,只能任我信口解釋。”他說著湊近她,似開玩笑似警告,“要緊跟著我,否則被人販子拐跑了,賣給別人做小的了。”
“當我是幾歲小孩啊。”湛明瀾不服,不過本能地握緊了他的手,貼近了一些。
燈火闌珊,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在她身邊的他,顯得格外親切而真實,手上傳遞過來的力道讓她的心逐漸安定下來,好像他可以給她一種力量,有他在,就不會出事。
後面的兩天,湛明瀾依舊待在酒店房間裡,封慎和東奧那邊繼續交涉,雙方態度都很強硬,各不讓步,沒有半點進展。
封慎回來後,坐在沙發上抽菸,湛明瀾走過去遞給他一杯水,他喝了口水,拍拍她的手背:“我不在的時候,無聊嗎?”
“有些無聊。”她說實話。
細細的煙霧從他修長的指間升騰,他想了想後笑道:“忍著點,我會盡快處理好的。對了,別出去,就待在房間裡,有事打我手機。”
“嗯。”湛明瀾點了點頭,隨即抽走他手裡的煙,“抽菸對身體不好。”
“就一根。”
“不好。”她搖頭,壞心眼地直接捻在小几上的菸灰缸裡。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抱在腿上,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低頭嗅了嗅她頸窩處的香味,低聲喊她的名字:“瀾瀾。”
“幹嘛?”
“你是我的。”
“你幼稚不幼稚啊……”側頭抗議,還沒說完,話就被他滾燙的唇給吞沒了。
*
意外是在第五日發生的。
封慎照例外出談專案,待在房間裡的湛明瀾實在覺得無聊,便拎著包出了門,打算就在附近逛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買。
是個霧天,薄霧帶著清新溼潤的輕拂,讓人心曠神怡。賣花的姑娘,馱肉馱菜的商販,河粉路邊攤上做生意的婦人,圍著石桌坐下的越南大叔……一切都帶著人間煙火味。
來這裡後一直被關在酒店房間,現在出來的湛明瀾猶如被放出來的小鳥,心情很愉悅,她沿著商業一條街逛,買了幾個可以塞進包裡的小工藝品,還喝了有名的越南咖啡,吃了剛出爐的香噴噴的乳酪餅。
直到拐彎進入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她才突然感覺到這裡位置太偏,又沒什麼人,不太安全,立刻準備原路返回,卻在轉身的瞬間,背脊爬上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