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言敬禹和金度偵探事務所負責調查他父母車禍事宜的兩位負責人見了面,對方呈上了資料,據資料上顯示,當年言舜清和向楠的車禍的確是人為的,有人在車裡安裝了小型的爆炸系統,經過他們長時間追溯,調查,配合言敬禹提供的材料檔案,他們將懷疑目標鎖定在幾個人上。
言敬禹看了很久,神色莫測,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對方喝了口水,輕咳了一聲,他才緩緩合上資料,聲音嚴厲:“這只是初步懷疑物件?所謂的證據都這麼粗糙?”
“畢竟事隔太久了,我們能取得這些資料證據也是費了大工夫的。”對方說,“在你父母發生車禍前的一年裡,你母親向楠和一位中年男性在經濟上有往來,該男性所在的瑞士銀行戶頭曾給你母親的本地戶頭匯款過兩次……”
“我要知道他是誰。”言敬禹打斷了對方的陳述。
“這個需要時間,並不是一兩天內可以調查清楚的。”
“我等。”言敬禹說,聲音透出壓迫感,“再長時間我都會等。”
對方點頭。
走出酒店,言敬禹在車裡吸了根菸,煙霧從他手指間升騰,他腦子裡只縈繞著一句話:他的父母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謀殺。
雖然早有猜測,得知這個結果時,對他依舊有不小的震動,胸口像是猛地缺了一塊,那幾個懷疑物件……
他捻下煙,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調查清楚,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做的只有一件事。
餘光瞟到收納格里的那個寶藍色一角,他伸手拿出那盒子,開啟,那枚鑽戒還在裡面。月光下,他冷峻的臉半點表情都沒有,側臉的線條堅毅,眼眸越來越冷,劃過鋒刃般的光,用食指輕勾出那枚戒指,摩挲了一下,心尖突然磕過什麼,他本能地向後一擲。
隨著很輕的一聲,戒指滾了滾,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悄然無聲地沉浸在黑色中。
*
喝下牛奶,洗漱完畢,湛明瀾鑽進了被窩,看了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卻依舊沒有睡意。
晚上是和好友倪好好一起吃的飯,她沒有隱瞞自己的壞情緒,將和言敬禹分開的事情告訴了倪好好,只是將華筠的事情帶過了,倪好好聽後,沒有意外地繼續夾了一片烤肉,說:“也許他那樣的男人只適合做大哥,你當他的女人會很累,我的意思是他太好強,在感情上又淡漠,這些年都沒有提過和你結婚的事,不是他沒真正將你放在心上,就是對他而言,立業比成家重要太多,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很糟糕。”
倪好好的話和湛博俊一樣,旁觀者清,也許至始至終迷糊的只有她湛明瀾一個人。
湛明瀾垂下眼簾,手輕輕攥著枕頭,面無表情,耳畔傳來手機的震動聲。過了好一會,她才伸手拿下床櫃上的手機,開啟一看,是條新簡訊。
“我這裡有兩張新電影的首映劵,是一部文藝片,願意看看嗎?”
是封慎發來的簡訊。
這些天,他依舊偶爾發來簡訊,講一些沒什麼重點的事情,但畢竟和他不是太熟,也摸不準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向來不喜歡和異性曖昧的她,基本沒回復他。
電影券……湛明瀾想起那日晚宴上,封慎提到送她電影首映券的事情,她處於禮節,沒有拒絕,也只當他是客氣話,沒料到他真會提出看電影這事。
但她現在真的沒心情看電影,不知該怎麼拒絕他,想了想還是選擇忽略這條簡訊,當做沒看見。
過了近半小時,他又發來一條:
“如果不方便和我一起看,我派人將電影券送到你的公司,你可以帶朋友去看。片子還是挺有新意的。”
態度彬彬有禮,體貼周到,大大方方,不強人所難。
湛明瀾突然有了些尷尬,像是被識破一般,趕緊回覆:“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那我明天派人將電影劵送過來。就這樣,不打擾你休息了。”
湛明瀾又打了一個晚安,封慎沒有再回。
腦海裡浮現封慎的樣子,高而挺拔,寬肩長衣,眉目雋朗,氣質巍然,始終給人一些距離,不易親近,但也惹不起人討厭……正如很多人對他的風評,優雅從容的上位者。
所行所言不會給人難堪。
她將手機放回原處,拉上被子,側了側身子,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再失眠下去,會影響明天的工作狀態。
迷迷糊糊中,一雙手輕輕地攏在她的髮間,有些溫柔地順著她的頭髮,又輕撫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