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至於故意借分手之名來逼婚。”湛明瀾拉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現在的我,也不會選擇嫁給你。”她轉身,冷靜地看著他,“你沒有責任,沒有感情,你心裡只有慾望,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滿足你慾望的途徑,你的終點也沒有其他人,唯有你自己。以後,你一個人去走吧,我不會阻攔,但也不會幫忙。”
他突然低頭笑了一下,反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是我將你逼成這樣的,嗯?”說著伸手摸她的臉頰,“瀾瀾。”
“是我自己,逐漸看清的。”說出口的剎那,湛明瀾的整顆心都揪起來,伸手硬邦邦地拉開了他的手,不再與他周旋,轉身出去。
言敬禹就站在門口,目光深邃如潭,看著她遠去。
*
月末,湛明瀾代表湛氏受邀參加臺灣和S城商會聯合總會立五週年的招待晚宴。
開始時,自然是冗長的主題發言,湛明瀾坐在下面,很安靜地聽著臺上的臺商發言,雖然很無趣,但臺灣人溫文爾雅中帶著冷幽默的腔調,聽著也有那麼些意思。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女人開始竊竊私語,竊探的目光時不時地朝第一排看去。湛明瀾聽見她們說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挪開,投向第一排。
看見封慎和駱冰坐在一塊。
駱冰發生發生毆打門後,人氣反而大增,手頭的片子也多起來了,八卦雜誌對她的關注越來越多,不少拍到她和封慎在一些場合同進同出,使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顯得更為微妙。雖然,駱冰一直在媒體前聲稱自己和封慎是再單純不過的老闆和簽約藝人關係,不過這在外界看來是欲蓋彌彰。
“下巴整成了錐子,難看死了,封慎怎麼看得上她?”
“她會裝唄,你不知道麼,她在圈子裡的風評就是兩個字,清高。現在,只要會裝清高,妓^女都可以成為女神。就像那個五點都露的誰誰,一大票男星奉她為女神,駱冰就是學她路數的,整日在部落格上寫些哲學的文字,接拍幾部文藝電影,參加幾個環保公益,時間長了,也就裝得像了。”
“對了,我聽說封大少在那方面口味很重,有一次,將她的矽膠捏破了,她連夜去醫院……”聲音逐漸隱秘而猥瑣。
湛明瀾耳畔嗡嗡直響,感受到十足的聒噪。
晚宴挺無聊的,湛明瀾和不少人應酬,交流,喝了好幾杯薄荷雞尾酒,整個人都熱起來,有些頭重腳輕。她找了個藉口離開,放下酒杯,到外面的草坪上透風去了。外面很冷,湛明瀾在單肩長裙外披上了一件呢格子大衣,她隨意地走了很久,藉著光,發現後頭有人。
轉身一看,竟然是他。
剛才兩個八卦女口中的口味很重的物件。
“明瀾。”封慎倒是很直接地喊了她的名字。因為今天場合正式,他穿了一件法蘭絨的槍駁領西服,微微的寒氣罩在他的西服外套上,顯得他整個人異常清冷,這樣一個“明瀾”,無形中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封總。”湛明瀾微笑,“你也嫌裡頭熱?”
“裡面的確很熱。”封慎頓了頓說,“不過我是看你出來了,就跟了出來。”
他這般直接,反而讓湛明瀾不知該說什麼,難道要接一句“為什麼看我出來,你要跟出來?單純的跟蹤癖?”那未免太冒失,只好淡淡地轉移了話題,“元嘉最近投資的幾部熱門電影,我都看了,很不錯。”
“如果喜歡看的話,我可以送你電影首映券。”封慎說。
“好啊,有機會的話。”湛明瀾客氣道。
他們並肩走在一起,步伐悠悠,說的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沒有重心,實屬閒聊。
“上次你說的那個朋友,她怎麼樣了?”封慎問。
湛明瀾想起來了,那次在夜海灣,她和封慎多嘴說了自己的感情困惑,還拿朋友當幌子,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她失戀了。”湛明瀾澀笑,“很悲催的結局。”
心如刀絞,卻要視作平常,她這樣的性子,受了傷連哭鬧和宣洩的資格都沒有。
最悲催莫過於這般。
“那的確有些可惜。”封慎側頭,語氣微涼,目光投在湛明瀾臉上。
藉著月光,湛明瀾平靜中帶著憂傷的樣子映入了他的眼眸。她頭髮很長,柔而黑地披散在肩膀出,鼻樑很高很挺,側臉線條優美,因為施了妝,美得有些豔,和幾年前那個和他共舞的小女孩是不同了,現在的她十足十是個女人,帶著一些嫵媚和優雅。
咔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