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瀾低頭,看見了小意外。一條纖細的鋼絲滑進了她的大腳趾和第二根腳趾之間,殷紅的血蜿蜒開來,她低語一句“真倒黴”。
“我看一下。”封慎彎下腰去,仔細瞧了她的腳,然後幫她解開腳踝上的扣子,脫下了鞋子放在一邊。一手託著她的腳掌,一手從西服內側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按住了她腳趾上的出血處,迅疾利落,然後抬眸看她,問道,“痛嗎?”
“有點。”湛明瀾實話實說,心裡有些尷尬,她的腳踩在他的手掌心上,似乎很不妥,不過他動作太快,沒容得她拒絕。
他很認真地按住她的傷口,過了一會才鬆開,覺得不夠,又按住出血點,再過了一會,鬆開後發現血止住了。手掌卻沒及時挪開她的腳。
“那個……”湛明瀾提醒,“我沒事了,你鬆開吧。”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手掌又大,說實在,踩在上面挺舒服的,不過不能將他的手掌當草皮使。
封慎鬆開了她的腳,拿起擱在一邊的高跟鞋,幫她套上,扣好腳踝處的扣子,動作輕緩,像是鄭重中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謝謝。”湛明瀾說。
封慎起身,將弄髒了的手帕重新塞回西服內側。
湛明瀾有些意外,那年,她在醫院門口,他遞給她一塊擦眼睛的手帕,結果嫌髒不要了,現在他竟然帶著一塊沾著她血跡的手帕,重新塞回去了。
“如果走路不方便,我可以揹你過去。”他聲音穩妥,禮節性十足。
她終於撲哧笑出來,搖頭:“哪有那麼誇張,我又不是負傷,就這麼小個口子。”
他垂下眼簾,瞟了一眼她的腳,說:“可惜了,很漂亮的腳,回去記得要擦藥,不要碰水。”
“好,我會記得。”湛明瀾想了想說。
他們慢慢走回去,一路上又說了一些話,空氣很靜謐,卻有一股清晰好聞的味道,像是晚梅的味道,不知是這附近栽種了梅花,還是他身上的味道。很踏實很沉穩的香味,討人喜歡。
回到宴會廳,一進去,就有一男一女朝他們走來。
“封慎哥哥。”那女孩臉白白的,有些嬰兒肥,波波頭說不出的嬌美可愛,穿著掐腰的裙子,身材婀娜,聲音也很好聽,只是目光挪向湛明瀾的時候,略帶詫異。
湛明瀾朝封慎笑了一下,便自然地離開了。
封慎的目光隨著湛明瀾離開而分散了一會,才慢慢收回,對面前的女孩淺笑了一下。
“封慎哥哥,我可以和你跳舞嗎?”
“和我跳不如和你哥哥跳,他跳得比我好太多。”封慎接過凌騰手裡的酒杯,抿了口酒。
被婉拒的凌小築有些失望,凌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才學了沒多久,小心將封慎的鞋子踩壞了。”
“哪有。”凌小築的臉頰有些微紅,睜著大眼睛看著封慎,忍不住問,“封慎哥哥,你今天是和那個駱冰一起來的嗎?”
封慎點頭。
凌小築還想多問什麼,凌騰已經插^進來,和封慎說起了能源方面的事情,她只好噤聲。
等順利交談完畢,凌小築再次想開口,封慎又被另一個胖乎乎的臺商搭訕,只好眼睜睜看著他走開,心裡又是一陣失望,她其實特別想問清楚封慎和那個醜聞主角駱冰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了?”凌騰說,“發什麼呆啊?”
“哥,都怪你,你剛才為什麼打斷我的話?”凌小築長長的睫毛垂下,很惋惜的模樣,“我好不容易才和封慎哥哥說上話,你偏偏要扯開去。”
凌騰笑了,溫和道:“你也太急了吧,才剛回國幾天啊?以後有的是時間,你還怕見不到他?”
凌小築的臉又紅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了,你是女孩子,矜持一點是好事。”凌騰說,“我會尋個機會,帶你去封家登門拜訪,見見封慎的奶奶,你嘴巴甜一點,多討好他奶奶一點,老人家會喜歡你的,這樣適時可以提出我們的想法。”
“嗯。”凌小築這才滿意地點頭,卻想到什麼又問,“哥,那個駱冰不會是封慎哥哥的女友吧?”
“你呀就是太緊張。”凌騰失笑搖頭,“她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呢?”
*
晚宴結束,封慎出門,長車已經等在外頭,他已經微醺,鬆了鬆領結,正準備上車,後頭的凌小築已經快步上來,急著喊封慎哥哥,他轉過身看她。
“封慎哥哥,我剛回國,國內的環境都不太熟悉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