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咽兩個饅頭,我喉嚨一陣子發癢,胃口頓時沒了。看著生病的中年漢子努力的把饅頭嚥下去一塊再休息一陣的樣子,我的心開始抽搐。我扭頭看窗戶外邊。
我忽然發現三姐不見了,問覃雪。覃雪笑著說:“三姐嫌你麻煩,回家睡覺去了!”她眉目一轉:“有我陪你還不夠嗎?”我老實的點點頭:“夠了。”
依桐興沖沖拿著一束花推開門,看見覃雪和桌子上的玫瑰,尷尬一笑,把帶來的花藏在身後。覃雪乖巧的過去叫了聲姐姐,把依桐帶來的花換在了她帶來的花瓶裡。她把玫瑰底部的水甩幹了再細心的把刺拔掉。放在了我的枕頭邊,一陣清香襲人。
屋子裡多了一個依桐氣氛有些尷尬了,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讓我聽起來很頭大。好在三姐來了,說乾爹有急事過不來,讓她帶我去檢查身體。
總算可以活動了,一圈子下來,連抽血查肝炎都做了。累得我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三姐算計著還有什麼沒檢查的。覃雪一拍頭,慘了慘了,家裡還燉著湯呢!
依桐從窗戶看著覃雪騎著我的車走了,回過頭來沒好氣的說道:“喲,連車鑰匙都上繳了”。我不知道哪錯了,不想理她。依桐沒趣的嘀咕半天,嚷了一句:“我回去給你帶飯來!”我帶著哭腔哀求:“不要啊!”她嘿嘿一笑,跑了。
三姐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待會大姐二姐肯定還是要送飯來的。”
我無助的看著旁邊那對夫婦。男人看起來好點了,這讓妻子很高興。可是這時候,護士小姐過來催交住院費了。他們懦懦著不好意思,一臉給人家添了麻煩的表情。“再等等吧,工頭就拿錢來了”。妻子一臉的無奈。
護士小姐似乎見慣了這種情景,抬手看看錶:“再不交住院費就不能給你這個床位了。”等護士一走,妻子想了想也出門了,估計是回去催錢。
三姐顯然也覺得這情況讓人不舒服,見我臉色很難看,安慰我說:“懶懶別擔心了,你住院的錢都是打你那些人出,乾爹都把這事辦好了。”
我看看櫃子上堆積如山的水果,提了一包過去放在那男人的床頭。他想掙扎著起來道謝。我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那還多呢!”
覃雪今天的湯好喝多了,儘管看我喝得笑逐言開的樣子,三姐也不敢輕易嘗試了。湯完飯到,大姐和二姐的任務就是看我把最後一顆米嚥進肚子,才拍拍我的頭說乾爹的目標是讓我在醫院長重八斤。
他們剛走,依梧和依桐就來了。我知道躲不了,自己從依桐手裡接過飯盒往下嚥。覃雪擔心的說:“行不行啊?”我可憐兮兮的抬頭看她,嘴裡還含著一大口米飯。
依桐叼蠻的說:“你能喝下小雪的湯,就吃不下我送的飯嗎!”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了。連依梧都覺得依桐這幾天不大對勁。
好在鴨兒和村長及時趕到。鴨兒還好,村長看見她們倆簡直快流口水了,兩眼放光道:“一個依桐兩個依桐,好!好!”
依梧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依桐啊!”現在我基本能從神色和表情上分清楚她們了,但憑的也僅僅是一種直覺。
依桐想起上次她被狗咬了村長幫她吸血消毒的事,很自然的對村長一笑。村長立刻頭暈了,咿呀了半天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呃,你上次回來打狂犬預苗了沒?”依桐點點頭意思是打了。
我眨眼睛讓村長找個藉口帶著依桐離開,他卻傻看著依桐半天回不過神來。
我終於發現,林凝的出現總能捲起一陣子驚濤駭浪。看著所有人都看著她,林凝站在門口稍稍紅了一下臉,微笑著對所有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我頭皮開始發麻,她就是這樣的女生,想到什麼就會做什麼。從揚東跪在雨裡送花給她,都沒得到一句安慰的話就可以看出來。
除了鮮紅的玫瑰我還看見了飯盒,我趕緊閉上眼睛假寐。覃雪不失時機的說:“阿懶他睡著了。”
依桐老抬覃雪槓子:“明明剛剛還是醒的嘛!”
鴨兒連忙打圓場:“點滴裡有催眠成分,有催眠成分!”
好在林凝把花和飯盒放在櫃子上,輕輕的牽了我一下手。溫柔的說了一句:“下午來再來看你!”轉身走了。
覃雪故意把枕頭旁邊的玫瑰和林凝帶來的玫瑰互換了一下,我知道她想告訴我,一束是有刺的,一束是沒有刺的。
我睜開眼睛什麼也沒說,把林凝帶來的飯盒給了同房那個沒人照顧的病友。躺回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床上翻滾的我身上。依桐不屑的哼了一聲,拉著依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