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出來這是魚湯了。覃雪用小湯勺盛了一小匙,放在嘴邊吹了吹,喂進我的嘴裡。鹹鹹的味道,我知道這湯是這笨丫頭自己做的了,因為鹽放多了。
覃雪一臉期盼的望著我:“好喝嗎?”
我點點頭:“恩,唔,不錯,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三姐聽得心癢癢的,湊過來非得嘗一口。我看著喝了一口湯的三姐表情幻化不定,生怕她人嘴裡不吐象牙。輕輕的用小指頭碰了碰她的大腿。好半天她才把湯嚥下去,冒了一句出來:“不錯不錯,比我做得好多了!”我才鬆下一口氣。
大半盒子魚湯全讓我喝了,三姐躲在覃雪後面偷笑,好幾次都差點笑出聲來。我鹹得難受。覃雪卻似乎未卜先知的笑著說:“剛喝了湯不能再喝水,不然肚子會受不了的”。我點點頭,硬生生的把我想喝水這句話嚥下了肚子。
房間裡忽然沒人說話了,接著覃雪笑著趴在了我的胸口,我和三姐都懵了。我看見一滴淚滑過覃雪的眼角,順著鼻子旁邊光滑的凹縫一直滾落到嘴唇。她抬起頭心疼的說道:“懶懶你笨得像個蛋!”眼淚止不住的刷刷往下掉。
三姐急忙拿出紙巾給覃雪,她一邊擦淚一邊笑:“笨懶懶,我故意在湯裡放了好多鹽,我對自己說,如果懶懶連一碗鹹鹹的魚湯都不能包容你,那麼你就成全他和林凝吧!”
我暗自叫了聲好險,三姐已經笑著端了一杯水給我。三姐用很讚賞的眼光看覃雪:“真聰明的小妹子,只是妹子你沒想到這個傻瓜不僅僅喝完了,還誇你好手藝吧!”
覃雪幸福的說:“林凝說她喜歡你,可是我要告訴她我不能沒有你!”
我愛憐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覃雪看著我的手笑。我內疚的說:“不好意思,下午騙你我手不能動了”。哪知道覃雪咯咯一笑:“鴨兒早告訴告訴我了,這碗魚湯也算是懲罰你呢!”
削完一個蘋果給我,覃雪回去了。三姐羨慕的看著我:“真是懶人有懶福啊!”我嘿嘿一笑:“幸好沒找你做媳婦!”
三姐眉毛一揚,威脅道“再說我嫁給你!”嚇得我趕緊用蘋果把嘴堵上,嗚嗚兩聲以示抗議。
大姐和二姐送飯過來了。逼我把飯吃乾淨了才嬉笑著離開,說不吃完回去沒法給乾爹交代。我摸著鼓鼓的肚子,看著提飯盒進來的依梧依桐,差點哭了出來。
三姐第一次看見這雙胞胎,驚奇的不得了。我趁機跑了趟廁所,能捱過一刻就一刻吧。直到兩個丫頭站在廁所門口大喊我的名字,我才不情願的走了出來。
依桐拉住我的衣服角,兇蠻的說:“走,跟我們回病房把飯吃了!”
“我吃過了!”我想跑,可是依梧居然也伸手拉住我衣服另一隻角。
躺在病床上,我終於明白沒病進醫院是件多麼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啊。麻木的把依桐餵過來的飯嚼爛再嚥下去,一盒子飯居然吃了快一個小時。依桐居然一點也不嫌麻煩,直到把最後一顆飯喂進了我的嘴裡。我難受的躺著,估摸著這回沒病也吃出病來了。
兩個丫頭走了。三姐卻不能走,乾爹讓她在醫院陪我,這讓她很鬱悶。沒事就找我發發火,我已經被大米撐得沒力氣說話了,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面前暴走。她終於累了,乖乖的躺在旁邊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半夜,被一陣子痛苦的呻吟聲吵醒,我驚醒著坐起來,三姐已經在我旁邊呆看著一個剛進來的病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農村男人,據說是被開山採石頭的時候被炸藥震傷了。面色蒼白,痛苦的呻吟著。
送他來的是兩個工友,渾身塵土,卷著褲腿。旁邊還站著一個婦女,焦急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中年男人的妻子。她見我們醒了,不好意思的向我們點點頭。又焦急的看著她的男人。
醫生終於來了,先看了看病人,估計是一時死不了的緣故。轉頭問護士:“他們交了多少住院費?”
“八百”。醫生聽了,先帶他們去照張片吧。
弄到早晨,病房裡才安靜下來。三姐把空床讓給他們休息,然後搭了張凳子趴在床上睡了。我怕她感冒,把我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透過玻璃窗照在我的屁股上了。我聞到了一股花香,睜開眼睛一看,覃雪正擺弄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旁邊點綴著一些情人草。她把花插進帶來的花瓶裡,回頭一看我醒了。臉上頓時紅霞飛舞,給了我一個嬌羞燦爛的笑臉。
早餐是牛奶和麵包,我狼吞虎嚥的塞下去一個。看見昨晚進來的病人和婦女正在就著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