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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嬸問兮若現在一頓吃多少,兮若笑著說半碗,吳嬸很是驚訝,後來兮若補充說雪歌每天會給她做七八頓飯,養豬都沒他那般勤快,吳嬸子靜默片刻,告訴兮若,富貴人家懷孕後期怕孩子太大而難產,都不敢多吃。
兮若恍悟,雪歌寧可多勞累,也不敢讓她吃得太多,是因為他害怕
二月中旬,兮若肚皮仍沒動靜,雪歌面上不慍不火,心中卻焦灼起來,兮若臉上也不再平和,每天最在意的便是院子裡的幾株碧桃可開了花,二月十二中午,在碧桃樹下追著小花玩的廷昭累了後,回到兮若身邊,當真吳嬸的面突然好奇的問兮若:“孃親,弟弟要出來,你為什麼不讓呢?”
吳嬸子驚愕的瞪大了眼,兮若只是低頭撫著肚皮笑,淡淡道:“孃親等著看碧桃樹開花呢”
她那樣說,可到底沒等到碧桃樹開花。
第一卷 初見 第一五一章 她放棄了
第一五一章 她放棄了
二月十五,五更的梆子響起時,兮若突地睜眼。
依著先前算好的日子,這個孩子已過了產期,是以雪歌許久都不曾閤眼,他依然整夜擁著兮若,卻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睡顏,此時見兮若突地睜眼,雪歌立刻警覺,輕聲問道:“蘊娘,不舒服了麼?”
兮若目光發直的盯著床上懸著的厚幔帳,喃喃低語:“原辰,院子裡的碧桃樹,開花了沒?”
雪歌心頭一顫,伸手輕掃開散在兮若額前的一縷碎髮,哄慰道:“還不到時候呢,莫要著急?”
聽雪歌的回話,兮若慢慢轉過視線對上他的臉,嘴角綻開了抹柔和的笑,聲音卻透出一絲落寞,“還是等不到了。”
雪歌伸手攥住兮若和他一樣冰冷的手,她的笑容竟和當初投潭時一般無二,叫他不由自主的惶恐著,略有些顫抖道:“蘊娘……”
兮若依舊笑著,抬高另外一隻手撫上雪歌的臉,視線卻是飄忽的,聲音虛無,“原辰,我想要一身新衣裳。”
雪歌勉強扯出了抹溫和的笑,道:“等你生完了,我去給你買許多許多新衣裳。”
兮若搖了搖頭,堅持道:“我只要一身就好,要大紅的顏色,就像那個時候在平水縣的成衣鋪子裡看見的那種。”
雪歌點頭,“我記得。”
兮若飄忽的視線終於凝在雪歌臉上,眼神也靈動了起來,聲音透出小女人的柔媚,徐緩道:“再給我買朵紅色的絹花,還要紅色的繡鞋。”
雪歌應道:“都買給你,紅被、紅褥、紅幔帳、紅頭巾……”
兮若吃吃的笑,見她這般笑,雪歌也綻開了笑容,可須臾那笑便凝滯在臉上,因為兮若復又補充道:“如果我挨不住,就切開肚子將孩子拿出去吧,念在你我有過這一場情誼的份上,不要用壽衣敷衍我,我想要身嫁衣,如果可以,把我送回首陽山,埋在碧桃樹下,我由碧桃來,當以碧桃歸。”
雪歌悚然道:“蘊娘,你胡說些什麼呢”
兮若依舊笑著,輕聲道:“原辰,你愛我麼?”
雪歌終是沒能正面回答兮若的追問,只是看著她眼底乍現的靈動慢慢回覆寂然,最後垂了眼皮,飄忽道:“原辰,現在就去買新衣裳好麼?”
靜默片刻,雪歌伸手去掀蓋著兮若的棉被,不想兮若竟伸手壓住了被面,雪歌頓了手,抬眼看向兮若,見她臉色十分不好,不再遲疑,抓了她的手腕,猛地掀開棉被。
白色的襯裙上隱見斑斑點點紫黑的顏色,雪歌心頭又是一抽,目光透著不確定,緊緊的絞著兮若,問道:“首陽山,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兮若笑道:“剛剛。”
她果真是要臨盆了,那紫黑的顏色有可能是血,也可能是羊水,隨著胞漿破,將體內積存的毒液一併排出體外,他斷不出隨著那些毒排出後,她會記起多少,內心難遏惴惴,不知是害怕她出變故還是記起從前,將這些日子的恩愛一掃而空,以仇恨的目光看他。
為防事情突然,雪歌幾天前便將從別處高價請來的好技術穩婆安排在了對街客棧內,幾步的距離,出去片刻便將三個穩婆全都叫了過來。
隔壁吳嬸聽了動靜,將廷昭交給自己的女兒看管,過來幫著做些燒水,打下手之類力所能及的活。
雪歌被阻在門外,噪雜了一陣,天已大亮,他有些坐立難安,想著先前兮若同他說過的那些話,躊躇片刻,還是開口跟吳嬸說要兮若想要些東西,他出去買回來給她。
吳嬸子一把年歲,早見慣了女人生孩子,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