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以近來給他用了很多奇藥,那種可以在短時間內把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養成看似健康的人,可有利必有害,雪歌事先問過他的,如果不吃這藥,他可以撐過二十年,可一旦選了這些藥,他活得不會比雪歌長遠多久,對於久病多年的鳳九來說,寧肯用短暫的健康換取痛苦的殘喘,看看他現在多好,可以輕易將裹著涼被的她抱起來,這已足夠
幔簾輕搖,他抱著她穿過簾帳,走向角殿後方的溫泉。
第一卷 初見 第一一五章 多此一舉
第一一五章 多此一舉
近來一直渾渾噩噩,對自己是夢著還是醒著,有些難以分辨,逞論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和事。
浸在溫水裡的身子難得的舒服,這感覺讓兮若十分眷戀,並不想醒來,似乎將將經歷了些什麼,摻和著惶恐和些許沉淪,越要回憶,卻發現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越是遠去,既然留不住,索性丟開,待到清醒後,那些事情已完全沒個痕跡了。
掀開眼簾,首先入目的便是水汽氤氳,繼而是環繞著她的乳白色溫泉水,這讓兮若有些迷茫,她只記得奉詔入宮,可進了宮門後又發生了些什麼,對她來說確是一片空白。
抬手輕輕敲了敲額頭,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較輕柔的陌生男子聲音,攜著份明顯的關心追問:“怎的,哪裡不舒服?”
有不要臉的色胚在偷看她泡澡——而且這個色胚還不是墨羽兮若覺得問題很嚴重,動作快於腦子,將身子極可能的沒入乳白色的水底,伸手環胸,偏頭看向站在池畔的男子。
他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與雪歌的白不同,雪歌的白是一種玉樣的瑩白,當然,雪歌不是尋常人。
他很高,可十分單薄,有些撐不起身上那件並不寬鬆的纏枝花紋織錦袍,雪歌也不壯碩,可即便穿著寬鬆的素袍,也十分受看,當然,或許他脫了衣服更受看。
他很俊,先前見過墨羽的邪魅、錦槐的柔媚、牟刺的張揚還有雪歌的絕豔之後,眼前男子的俊美,反倒有些尋常黯淡,髮絲雖烏黑,不過沒什麼光澤,梳理的很是整齊,令他看上去稍顯刻板。
兮若在看著眼前男子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拿他和雪歌作比較,那些比較一閃而過,她甚至不曾察覺自己竟想到了不穿衣服的雪歌形容。
當今天下,覆國的軒轅氏,南國鳳氏,南容安氏,北夷王后白千蕊之母的孃家——南方望族宋氏,皆出美人,宋春寒乃白千蕊的舅父之子,宋春寒原配誕下的雙生子柳柳和錦槐自是不必多提,而這與皇妃私生的鳳九,樣貌原本並不遜色於錦槐,只是久經病痛折磨,讓他看上去十分憔悴,可比之尋常仍是叫人驚豔的,只是兮若心裡頭已有了那麼個至美,旁的再好,在她看來也不過爾爾了。
靜默良久,她還是認出了他,眉眼隨即綻開欣喜,歡快道:“九哥?”
先前兮若皺著眉打量著鳳九,讓他很緊張,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消一眼眼神,鳳九便能端倪出一個人的大概想法,當然,這‘人’的概念不包括雪歌,他從兮若眼中看出了不認同,甚至是有些鄙夷他的,她忘了他已經叫他很難忍受,更別提她的鄙夷了,如果兮若再靜默下去,鳳九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落荒而逃,好在她笑了,且認出了他。
“我是小九。”
兮若笑得燦爛,甚至忘記了眼前的尷尬,興沖沖的說道:“首陽山上有很多碧桃,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在想:可惜九哥哥沒在,不然瞧見那一整座山頭的碧桃花,肯定笑得病都好了”
其實他那個時候病得連命都顧不上了,哪裡有心思喜歡什麼碧桃花,那個時候只要她到凝陰閣看碧桃花,他始終在,她問他是不是很喜歡碧桃花,他很羞澀,胡亂的點頭,其實他喜歡的自始自終不過是那個蹲在碧桃下看花的女孩罷了。
宮中的老太監也說,那年的碧桃花是有史以來開得最好的一次,她來了,他喜歡上她,她走了,他念著她,開始喜歡碧桃花。
安貴妃死了,她失蹤了,宮中的碧桃花再也沒開過,知曉此事的人私下竊竊:安貴妃喜歡碧桃花,她死了,碧桃花的美無人欣賞,所以它們也沒心思開了,可鳳九卻覺得,安貴妃最喜歡的是兮若,而兮若最喜歡的才是碧桃花,不管舊事如何,她念著他,這已足夠,鳳九燦若春曉的笑著,可笑過之後,卻覺得一絲悲涼,毫無底氣的問了:“小十七,這些年,過得很辛苦,會不會怨?”
兮若愣了愣,隨即笑得眉目彎彎,脆生生的說道:“只在冬天才想起宮裡的手爐很暖和,其實我沒有過得不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