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挽起腰間繫帶的瑩白手指,然後順著微敞著的前襟一直向上,經了秀美的鎖骨,優雅的頸子,最後停駐在他溫文淺笑著的臉上,除去他正在穿著衣服這特別的畫面,似乎和往日相見時沒什麼區別。
鳳九看著將雪歌面容遮擋的朦朧的墨髮,壓下心頭一波*的痛,堆砌出漫不經心的笑,像往日一般的調侃道:“當真下了本錢,易顏這種壓箱底的藥都翻了出來,嘖嘖,不過這麼看,你和墨羽還真像。”
雪歌回了鳳九一個笑,不置一詞。
鳳九無法忍受令他窒息的沉默,復又尋了個看似正經的問題開了口,“你壓著他的女人,如何敢保證他不會衝過來掀開你,一旦他過來,這麼多功夫可就全白下了。”
雪歌雲淡風輕的回,“他是個驕傲的人,難道要親耳聽她說她不愛他,求他放過她和她的奸|夫,讓他們比翼齊飛去?”
鳳九眨了眨眼,撇撇嘴,“還真是這麼回事呢”
雪歌已經穿戴整齊,轉身向外走去,婉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吩咐道:“剩下的交給你了。”
鳳九凝著他的背影,躊躇了許久,在他踏出門前,還是出聲問了,“她——你和她……”
雪歌微微頓住了腳步,手搭在門板上,聲音透出一絲玩味,淡淡道:“我不會拿軒轅氏的異胎當兒戲。”
鳳九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可緊隨其後,苦澀鋪天蓋地的湧來,那個孩子對於小十七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呢?
雪歌已經離開,大概是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墨羽面前去了,那些鳳九並不在意,他也在意不了,緩步來到床邊,低頭凝著兮若迷離的眼,良久,禁不住伸手拂過她微微蹙著的眉頭,這個當年讓他覺得溫暖,如今叫他心碎的女子,看看她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愛著她的人有很多,卻都在做著傷害她的事,他很想保護她,卻也成了間接傷害了她的人,彼年巴巴的望著她回,如今卻希望她走,越遠越好,怨不得錦槐重病的時候口口聲聲念著讓她走,走了,就沒人傷害她了,沒人傷害她,看她受苦卻無能為力的他就不會再受煎熬了。
看著遮擋住她身子曲線的涼被,眼睛透出一絲迷茫,或許雪歌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麼淡漠吧,不然為什麼在他進來之前,替她蓋上了涼被,那被只遮到她的胸口,本來白皙的肌膚,如今卻是色彩斑斕,墨色的長羽橫亙了半幅胸口,或淺或深的吻痕探出涼被,一直蔓延到她的頸側動脈,特別是動脈旁的一處,吻痕更是深刻,好像他十分中意她的頸子一般。
情難自禁的輕觸上她那吻痕疊著吻痕的頸子,不曾想也就在他的指尖貼上兮若躍動的脈搏時,一直木然的她竟嚶嚀出聲,他一驚,縮回了手,隨後好像發現了什麼,復又貼靠過去,果不其然聽見她清晰的念著,“錦槐……”
他貼一下,她便念一句,順次的念,喊完‘帶我走’之後,接著再重頭開始,鳳九搖了搖頭,雪歌那人,若有意為難一個人,即便就算那人要死了,他也會讓那人在死前清清楚楚的體會一番什麼叫死亡的恐懼,幸好,他鳳九不是雪歌的敵人。
鳳九沒了再去體會她被控制後機械輕喚的興致,縮回了手轉過身去,他要幫她撿起先前被雪歌剝下的衣服,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那本該是念著‘錦槐’的一句,赫然變成了‘雪歌’,鳳九心緊緊的一揪,她被雪歌下的迷神控制著,解藥還在自己手裡,兮若怎麼可能會偏離雪歌為她規範的窠臼,雖然那聲極其模糊,可他聽得清楚,她絕對是喊了雪歌的名字,怎麼可能呢?
顫抖的伸手探向她頸側,一直瞪著眼的她卻緩緩的合了眼皮,極睏乏似的睡了過去,不再出聲輕喚。
看著這樣的兮若,鳳九有些懷疑雪歌會不會已經給她服下了解藥,可隨即這個猜想便被推翻,雪歌做事向來嚴謹,他不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鳳九探手自懷間摸出了被他胸口的肌膚捂熱了的玉瓶,倒出了裡面的藥丸,視線從藥丸和兮若之間來回遊移,最後還是將藥丸送入了兮若口中,看著她無意識的嚥下之後,才微微安了心。
他們已經好些年不曾相見,在這屬於他偏得來的剎那時間裡,他將她仔細的望著,一眉一目全鏤刻在了心尖子上。
如果上天公道,這世上註定有一個人會陪她走到最後,他希望是他,卻也明白,那只是痴心妄想,卻又有些不甘,哪怕在她腦子裡留個印象也好啊,天馬行空後,也只是搖頭澀然的笑,他都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還記不記得他這個病秧子九哥。
雪歌要把北辰宮和墨羽託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