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報燕都這。”
若是幾天前這個訊息會讓我立刻跳起來,可眼下已經過了這個勁頭了,認命的林曉蕾不會再糾結了,我笑起來,“算了,爸,不報了。”
喬大新同志被我不在乎的腔調惹得滿臉問號,“一個也不報了?”
“當然,你們是為了我好,林家沒有我怎麼行,不去那麼遠的地方了。我在家裡守著你們哪也不去了。”
母親大人眼圈紅紅的走過來,摟著我,一下一下捋著馬尾巴,“好孩子,別這麼說,報一個要是考上了就去。”
我無所謂的笑起來,“不帶這樣的,說不去就不去了。”
我們之間從一個極端又轉向了另一個極端,在他們的堅持下,第一志願選了北京,其餘的都在燕都。不調皮不叛逆的林曉蕾,終歸是個好孩子。
我恢復了以往的狀態,逗鳥餵魚連軸轉的晚自習,那份幾乎奪去半條命的相思埋進了最深的心底,閒暇時我試想著給那裡貼了一個封條:過往的青春。沒有人象我這樣吧,懵懂的初戀始於一個金色光芒的影子,止於一個沒有回頭的背影,中間是總共不到二十分鐘的見面過程。如果,那可以算初戀的話。
孫玥對我的狀態很滿意,她說:“歡迎回來,林曉蕾。”
江佑對我的轉變很敏感,他不再眼神久久的看著我,還不止一次鼓勵我,“蕾蕾,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人怎麼會心想事成呢?你真傻。
高考前三天,學校放假了。我把手裡的書本做了封存,到了這會什麼都看不進去了,不如干脆給自己徹底放鬆。我捂著被子睡啊睡,喬大新同志幾次來拍我的門,嚷著床要塌了。
我被煩得只能起身,母親大人買來不少好吃的,可我沒有胃口。
“那你想吃什麼?”林徽同志不甘心的問。
“烤肉串?”我憶起秋天時全家在院子裡烤肉時的景象,口水有點要氾濫。
“不行,”她拒絕,“快到夏天了,要上火的。”
那就沒有想吃的了,我這人嘴刁,愛吃的東西少,不像孫玥看見什麼都有胃口。
“媽,孫玥沒來電話嗎?她怎麼突然變蔫了,不是跟我一樣也在睡吧?”
“來了好幾次電話了,我看你睡覺沒叫。”
我打過去,這倒黴孩子立刻哇哇大叫,“完了,林曉蕾,我要完蛋了。”
我勸她要是完蛋也堅持到交了卷子再說,否則十二年的書白讀了,這臨門一腳不能不踢。
“我怕是堅持不到進考場就完蛋了,還交卷子?”
這問題有點嚴重,難道那個姓汪的刺激她了?細問之後才明白,是饞病犯了,想吃麻辣燙,可她媽不許,孫玥這會在家百爪撓心呢。
“瞧你這點出息,破麻辣燙有啥好吃的?”我想不出什麼詞誇她了,那鍋髒呼呼的湯,幾片土豆招得這麼神往。
“真好吃啊,我現在已經被它迷住了。”
“你迷的東西真多,”我冷笑起來,“迷姓汪的,迷漫畫書還迷什麼東西?”
孫玥急了,“汪宇不是東西,不許這麼說。”
我重複道:“汪宇不是東西,知道了。”
孫玥又開始咬牙切齒的,“我怎麼交友不慎認識了你!”
放下電話我去前面找喬大新同志,問他能不能變些麻辣燙出來,那簡單的幾片土豆應該沒什麼技術含量吧。
“你想吃?”一旁的江佑問道。
我含糊著點點頭。
“我會做,明天給你做。”他一臉肯定。
“行啊,”我拍拍他肩膀,“現在跟著你師傅長進不小啊,以後我能點菜了吧?”
江佑抿著嘴笑起來,“差不多吧。”
我覺得小夥計將來會是個不錯的廚師,不單是因為守著我爸這個師傅,而是人很謙虛不象我爹,得瑟。從拜師學藝以來,他承攬了做晚飯的任務。原來家裡是我媽做飯,林徽同志的心靈手巧在做飯上沒有體現,也許是在前面累了一天的緣故,她常是簡單做些青菜,改善伙食的機會留給我爸。江佑做飯不一樣,他會揣摩大家的口味,飯桌上的菜能對應到每個人。這點孫玥深有體會,她說原來最怕我媽做飯,要是見到我爸進廚房她就偷笑半天,不過小夥計做的飯也能湊合下嚥了,比我媽強。
江佑做出的那鍋湯比較有水準,頭天晚上我看他熬了牛骨湯,白白的濃濃的,能從這湯裡打個滾,不論土豆還是什麼,怎麼能難吃?連我也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