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很有我太姥爺的遺風,是生意達人,新店開業後,裝修檔次服務水準都比老店高了幾個臺階,不少人以為菜價要漲,可江佑偏不,反而每週推出特價菜吸引人氣,他搞錯位競爭,老店那裡勝在位置,新店靠服務和環境。
聽孫玥說,現在我家新店是燕都最熱門的餐館,辦婚宴壽宴提前個把月來預訂不見得有位,她還擔心將來孩子辦滿月約不到呢。
小栗旬轉一圈回來,手裡不知從哪抄了朵紅玫瑰,我拿眼斜他,“你敢給他,我是這桌上唯一的女性,給我。”
阿藝大笑,“愣搶啊?”
小栗旬很調皮,故意將花揮來揮去,可眼神卻飄飄的扔到阿藝身上,我沒客氣,起身一把奪了過來。
小栗旬收回飄飄的眼神,剜了我一眼,惹得我大笑起來。
阿藝沒陪著笑,他說:“那倆人看咱們半天了,你認識?”
我的大笑還在持續,掛著這笑臉轉頭看去,瞬時僵的稀里嘩啦,是江佑他爸和繼母。
豔光四射的趙阿姨戴了一對誇張的耳環,似乎是水晶材質,在餐館彩色拼花玻璃的反襯下,真耀眼,看久了估計能晃瞎人。
我收回目光,對他倆淡淡一笑,“認識,不過不用理他們,等會江佑來了讓他招呼。”
上次江佑砸了他爸家,聽說他生病住院了,這會在餐館見到想必沒事出院了。那件事過後,我提心吊膽好幾天,卻沒有任何後續結果發生,孫玥說得對,這是家庭內部矛盾,警察不會插手,他爸要自認倒黴了。
“他們過來了。”阿藝低聲提醒。
我不在意的為他斟上礦泉水,“不用管,他們愛幹嗎跟咱們沒關係。”
“江佑知道你在這嗎?”他爸傲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起身點頭致意,“您好。”
趙阿姨沒收到我的致意,她也不在乎,鼻子裡哼了一聲。
“我在問你,江佑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爸明顯是生氣了,嗓門高了許多。
我看看這個虎著臉的男人,在他眼裡我一定是揹著江佑出來鬼混的吧,阿藝和小栗旬成了實打實的證據,上回對著夏晨曦就要調查,今天更有審問的意味,你問我就說,我跟你說的著嗎?
趙阿姨用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阿藝和小栗旬,目光裡充滿了鄙夷。
我沒功夫應酬他們,對阿藝說:“不好意思,讓你們等半天,我馬上打電話催催他。”
“甭催,來了,”江佑繞過怒目而視的父親,笑著說:“前面修路,堵得厲害,在那耽誤了十幾分鍾,不然早到了。”
他談笑自如與他們打招呼彷彿沒看到桌邊那倆人,而後對服務生招手,“上菜吧。”
阿藝和小栗旬不明情況也不好再看站著的倆人,只能低下眼簾,裝作對桌上的麵包籃產生了興趣。
江佑他爸默了片刻,高聲清了下嗓子,似乎在提示某人自己的存在。江佑象是才發現,站起身,“我陪朋友吃飯,你們也自便吧。”
江佑他爸吃了癟,無處發作,可說不了兒子能批評兒媳婦,他突然一指我,“女孩家要有個端莊樣,懂得廉恥二字,不要妄想你乾的事沒人知道就可以騙過所有人,我兒子瞎了眼,我眼裡不揉沙子。”
果然了,在他看來林曉蕾不知背後給他兒子整了多少頂彩色帽子,應該去浸豬籠,我怒極反笑,對江佑說:“你爸以為我揹著你出來鬼混呢,麻煩你告訴他老人家,我做的再不對,有爹媽管著,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
江佑聽了一笑,高聲應道:“你做得再不對,只要我不說,理別人的廢話呢。”
‘別人’顯然是接受不了這個答覆,疾走幾步跨到我們桌前,啪的一拍,震得餐具跳了幾跳,杯裡的水也隨著晃動。我信他爸能劈磚頭了,我家喬大新同志沒拍過桌子,可見他推過,雙手用力也就是這效果。
“混賬!不識好歹的東西,為了這麼個丫頭把我江家的臉丟盡了,你看看,睜開眼看看,她有什麼好,你跪了半宿求我,要死要活留在包子鋪,是鬼迷了心竅嗎?別忘了你是誰的兒子,你爸我頂天立地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竟為了這麼個女人下跪,早晚有一天你知道,她……”
他的歇斯底里被江佑同樣啪的一聲打斷,我們的桌子又震了一下,“我的事不用你管!”
唉,這父子倆要是如此吵下去,桌子首先報銷了,餐館老闆跑過來勸架,擋在他爸身前一個勁的勸有話好好說,趙阿姨也拉著他爸說注意身體不要動氣,我們四個人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