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天爺真是捉弄人,早早把你們放一塊多好。後來你終於跟謝飛掰了,我想著江佑可算熬出頭了,誰知道後面你還是折騰,多少次我都恨不得把你揪回來,一五一十把這裡面的事說清楚。”
江佑端著兩個托盤走過來,他修長的手指一轉,托盤穩穩落到我眼前,“你試試紅燒雞塊,味道很好。”
孫玥在對面酸溜溜的說:“你沒回來時,他對我態度好著呢,瞧現在。”
江佑把另一個托盤轉到她眼前,“這是你的,雙份,你好意思說?這幾年敲了多少竹槓了?”
孫玥看她的托盤是兩份紅燒雞塊高興了,“咱們倆是你情我願,誰也不吃虧。”
我想,這一刻我是幸福的,因為他們倆。
江佑讓我慢慢練著說話,很多時候他舉著一個東西問我,這是什麼。
我憋了又憋,還是失敗。
我給他寫:我的嘴只能用來吃飯了。
他摩挲著我頭頂,呵呵笑著說:“不急不急。”
考慮很久,我讓江佑搬回自己家,我這個狀態不知持續到何時,如果一輩子都啞著,不能拖累他總圍著我轉。他們三個都不同意,可我堅持這樣做。
我爸也意識到如果他閨女真的變啞了,後面不少事很難辦,他偷偷跟我媽商量,帶著去看病吧,要不北京要不上海,花多少錢都行只要能治好。
我媽過來問我,女兒,咱們娘倆去北京吧。
我點點頭,後面的好日子在等著,心裡好多話想親口對那個男人說呢,我得說話。以前能說話時沒覺得幸福,現在的林曉蕾羨慕周圍每一個人,包括路邊的乞丐。
我們去北京看了幾個大醫院,不看不知道,原來象我這樣的人很多。看病這一個月罪受大了,吃了無數的藥丸,做治療,大夫把個儀器夾在我身上、舌頭上。可受完罪,還是不見效果。我媽沒放棄又帶我去了上海,趕上那裡總下雨,我不適應身上起了溼疹,撓起來一片片的紅。
江佑在家不放心,來上海探望,看我一邊做治療一邊撓身上,疹子串到臉上象個癩皮狗,心疼的說,咱不治了,不說話就不說,不遭這罪了。
我不幹,跟他比劃,一定要治,我要說話。
可願望與現實之間的距離總是很遠,我吃的藥比飯多,受罪的時間比睡覺多,但效果甚微,兩個月後回到燕都時,還是個小啞巴。
如果愛(3)
我爸絕望了,他說老天爺也許覺得林家這幾年太順了,要給咱們添些磨難,就這樣吧,不說就不說了,不耽誤吃喝的,他閨女打扮完了還是比別人家的閨女漂亮。
我媽累了兩個月人整個瘦了一圈,我想現在叫她老媽,她肯定不會反對的。她過來跟我商量,說江佑想跟我結婚,問他們同意嗎。她和我爸想聽聽我的意見。
我把頭搖得亂晃,給她寫:不行,我不嫁,治好了才嫁。
我媽看看本上的字沒說話,我猜她不敢問:要是這輩子治不好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答案,如果這輩子治不好怎麼辦?我不想離開他,真的不想。
我把自己關在房裡想了一整天,晚上我走出房門,對他們比劃我要去江佑家。
我爸誇張的叫道:“瞧瞧,瞧瞧,穿這麼好看出門,我得送你過去。”
我衝他做個鬼臉,然後指指眼睫毛,他點點頭,“看見了,跟黑蝴蝶似的。”
他們一起送我到他家樓下,“一會回來讓他送你。”
我點點頭,輕輕拍拍他們的肩膀,蹦著上了樓。
開啟門時江佑眼前一亮,他笑啊笑,傻極了。他家這裡,我很久沒來了,走進屋裡,我對他比劃想喝粥。
他立刻去廚房準備,我跟進去,看到一個碩大的鍋,那尺寸能給孩子洗澡用了,這老實孩子,想開粥棚嗎。
我的江佑真帥,暗灰色的襯衫有型有款,還是隨意敞著領口,他不知道這樣很誘惑人嗎,我真想摸摸他的喉結。
“只喝粥嗎?別的想吃什麼?我沒來得及準備,下次你過來提前告訴我,我買些菜放到冰箱裡,你想吃什麼我來做。”他的聲音象廚房裡的奶黃色瓷磚,暖融融的。
我站到他旁邊,陪他一起看著鍋。
“粥的水和米比例很重要還要花時間看著,米要在水裡滾一滾,還要不停的攪拌,”他轉頭向我,“就是說給你聽聽,不用你學,熬粥的事歸我,你只管喝就行了。”
“咱媽做手術時我每天去送飯,她就喜歡喝我熬的粥,醫院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