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環的臉都綠了,她們的聽覺出現毛病了吧?怎麼她們好像聽見世子對一個陌生人叫“娘”?
她們俊美漂亮得讓人流口水的沐王,她們可愛禮貌得讓人又疼又愛的世子,有了妻子(娘)?
君子國有多少少女要哭溼枕巾了啊?
“讓她們出去。”墨潭不耐煩地道。
青冥茫然地抬頭看她,“誰啊?”
長天撫頭長嘆,好遲鈍的爹啊,孃的臉都鐵青了!
“你們下去吧!”擺擺手,長天代替他爹對兩名丫環道,頗有幾分威嚴,“有事自會叫你們!”
“這‘針’怎麼打?”看在懂事乖巧的兒子的份上,墨潭勉強再開尊口。
“嗯,打在,臀部。”青冥吞吞口水。
天涯和長天噗哧一笑,海閣抿嘴,低下了頭。
墨潭的眼眯起來。
“爹說的是真的。”長天再次重申,月眸閃呀閃,小臉憋成了紅蘋果。
墨潭裸露在外的臉部雪肌,疑似抹了一層胭脂,幽眸光芒不定,青冥舉著針筒,站得僵硬也不敢動一動。
天涯向長天和海閣使了個眼色,三人要笑不笑地退了出去,仔細地帶上門。
青冥見他們都出去了,臉上終於稍稍嚴肅了一點。
“這預防針,拖不得,你這傷口分明是大型貓科動物幹得——是豹子吧?再不打,恐怕遲了。”
“只有那個地方?”墨潭終於開口,原本就嘶啞的聲音中又多了一抹異樣的沙啞。
“——是。”反正她又不懂現代醫術,肯定不知道胳膊上也能打,他堅持在臀部打針,又沒有別人戳穿他。
“……那就快點。”墨潭別過頭。
青冥欣喜難言,顫巍巍地掀開她的衣服,看到那雪白肌膚上的一層紅暈,終於低沉地笑了出來。
“再笑就割掉你的舌頭,挖掉你的眼睛。”墨潭惱羞成怒。
“是,是,不笑,不笑。”青冥點頭如搗蒜。
那一團如雪似玉,溫暖滑膩,又勾起了青冥對昨晚的回憶,簡直不忍在這樣完美的藝術品上施針,俊臉一熱,就覺得鼻中慢慢逸出兩條熱熱的蚯蚓。
糟糕,糗大了。
青冥的毛手摸了半天卻不肯下針,墨潭終於不耐地回頭,欲斥責,卻呆住。
終於,忍不住哼笑一聲,已經是她六年來放鬆的極限。
伸手迅速點了青冥止血的穴道,似笑非笑,“再不打針,點穴也止不住你的血了,沒出息。”
如果能天天聽到她這種最接近六年前的溫柔的聲調,他寧願天天讓她罵沒出息,天天流鼻血。
迅速打完針,戀戀不捨地拉好衣服,卻聽到晴天霹靂一聲。
“三日後,我要離開君子國,到時候,我帶走長天,你可以繼續做你的逍遙沐王。”
什,什麼?
第3卷 第10章 夢碎何如
三天?帶走長天?永遠做他的逍遙沐王?
耳邊,她平淡至極的話語一聲一身迴響,一次比一次高昂,漸漸如同滾雷降下,震得他心頭髮麻,頭腦昏沉。
這是怎麼回事?他以為,她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靜默如同噬人的野獸,要將他和她吞噬。
他臉上那乍一閃現的桃花光采,眼底閃耀的電芒,都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他終於發現,在愛情的國度裡,退讓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他和她都太強勢,太驕傲,在再次相見時,面對她的陰鬱和更形狂妄,他終究現跨出去一步,也後退一步,然後,步步退後,退無可退。
豈是一個“慘烈”可以形容,他輸的慘烈,徹底,看不見的戰場上血流成河,寸土不剩。
“你要,放開我?”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妥,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果然,墨潭緩緩回首,冰冷地注視著他,揚起諷笑,彷彿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從那黑沉沉如一汪死海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腔絕望陰沉表情的男人是誰?
“不,是你先放開了我。”
她如是說,語氣輕緲得如一卷青煙。
倒映在男人俊秀眸底的,是一張墨黑精緻的曼陀羅花面具,曼陀羅花,清麗素雅的曼陀羅,總喜歡盛開在刑場附近,冷眼旁觀每一條生命的消逝,清麗的外表遮掩不了它陰暗的本性,正如,這張華美詭譎的曼陀羅花面具,也遮掩不住她的黑暗靈魂。
靈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