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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心頭泛起幾許苦澀之意。

杜月聆覺得,他是陌生人了。

然而他卻沒有這樣覺得,從沒有。在異鄉拼搏的那五年間,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愧疚也好,緬懷也罷,他一直清清楚楚地記著她的樣子。

因為覺得欠了她的,他比以往更加努力,每奪下一座獎盃,總下意識回頭望望,希望在那萬千為他歡呼喝彩的人群之中,能找到她的影子。

當初,是他選擇為錢而放棄她的。他以為愛情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割捨了,也不會太痛苦。

可是離開以後他才發現,因為缺了這一部分,他的心從沒完整過。這些年來,他奮力拼搏,累積榮耀,一步一步接近夢想。然而,越快樂越驕傲,越在夜深人靜時分感到寂寞和荒涼。他去到了想去的地方,可是孤身一人,沒人陪著他,成功的滋味也彷彿變得平淡、不值一提。

如今,他回來了。雖然是為了賽車而回來的,可是他的夢想裡頭,從來沒有少算上她——那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淒冷夜色下,藍颯抿了抿唇,抬頭望向天空,一貫隨意的表情,突然之間變得緊繃,“不能……重新開始嗎?”他不看她只看天,輕輕問出這句話。

杜月聆愣住了。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怔怔望他,許久。

藍颯的意思……是要和她複合嗎?

天哪……

腦中一片空白,她猛然後退幾步,連連搖頭,“你、你在說笑!我們怎麼可能……”她急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話只說到一半,就捧著胸口咳嗽不已。

聽到咳嗽聲,藍颯俊臉一板,立刻下令:“上車。別站在外面談,我載你去賓館。”

賓館?“我不去!”她幾乎要尖叫了。

他利落地翻身下車,走近她,眼神透著威脅,“你自己上來,還是我揪你上來?”

“藍颯!”她還想說什麼,他已快手快腳地脫下身上的運動外套替她披上身,像扳木偶似的先後扳過她兩隻手,分別塞入寬大袖子裡。

“你幹什麼?”她瞪著他,有些生氣了。然而下一秒鐘,只聽“刷”的一聲,運動外套的拉鍊已被拉高到她下巴處。

她因這手勢而被迫仰起頭來,傻傻看著他。

“上車。”他替她調整好過大的頭盔,轉身跨上車,發動引擎,又補上一句囑咐:“抓緊我,覺得冷就把手塞到我口袋裡。”“藍颯,我生氣了,你不能這樣自作主張!”她隔著頭盔嗡聲嗡氣地叫喚。

回答她的是引擎發動的劇烈響聲和一陣嗆人尾煙。然後摩托車像條蛇一樣七歪八扭地飆了出去。

“啊——”她尖叫著,為了避免自己被甩脫出去,急忙伸手一把抱住他腰身,“你、你不要開那麼快啊!”

話音未落,摩托車以帥氣姿態轉過一個急彎,車身強烈傾斜,排氣管幾乎擦著了地面。

“藍颯!這不是賽車!”她嚇得面無血色,死命抓住他腰際,幾乎吼破喉嚨。

“害怕就抓緊些。”

前座傳來語調悠然的良心建議,月聆氣炸了,雙手握拳猛烈捶打他,但又在每次他故意炫耀車技而秀出危險動作時,害怕地緊緊抱住他不放。

就這樣,在重感冒的夜晚,她被他綁架了。

被個賽車明星載著——補充一點,還是個膽大不要命、無視交通規則的賽車明星,杜月聆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內再度來到了浦東。

藍颯將摩托車停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斜坡車道旁,立刻有一位侍者疾步走過來,牽了他的車去停泊。

他摘下頭盔,仰頭甩了甩因汗意而凌亂的捲髮,口中打個呼哨,“呼!好爽。”

而身邊的小人兒卻嚇得雙腳發軟冷汗直冒,剛才在過江隧道里那一場驚心動魄的賽車表演,實在令她三魂去了七魄,沒力氣再對他吼了。

藍颯笑笑,將反架在後腦的墨鏡抓起來戴在鼻樑上,然後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賓館大堂走去,“本來想先載你去餐廳吃點東西的,可是你現在的模樣,恐怕不太適合在公共場所出沒。”他以有趣的目光覷著她套著毛絨拖鞋的纖細腳踝。

“真過分……”杜月聆小聲嘟囔。怎麼會這樣呢?反對無效,抗議也沒用,幾乎是眼睛一眨的工夫,就被他綁到浦東來了。

她哀怨地抬頭瞪視他寬厚的背部。這個男人明明是名人來著,應該很忙,應該很注意公眾形象才對呀……

藍颯牽著她穿越大堂,進入電梯間。電梯升到高層,“丁冬”一聲清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