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奶奶!”
“宇文奶奶好!”
“宇文奶奶好!”
“好!好!”宇文太太一見穆天雄的兩個女兒也連說兩個好字。老人走過來看到她們,羨慕地說:“嚯,你們這兩個姑娘可真是端莊秀麗的大姑娘,有禮貌又那麼規矩,你們夫婦二人真是有福氣。”
宇文先生已經把腳踏車推進院子了,又出來對正在踢球的孩子喊道:“志仁、志義、你們過來幫你穆叔叔搬一搬東西。”
這兩個孩子聽到爺爺叫他們馬上跑了過來,其他孩子羨慕地看著他們,生活中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精彩的時刻。
宇文先生的兩個孫子過來就要幫穆天雄搬這大麻袋,穆天雄笑著說:“你們那搬的了,還是我來吧。”
男孩子在總想在女孩子面前顯露一下,志仁伸出兩手抓住麻袋拽了兩下沒有拽動,覺得很現眼。他就憋足了力氣兩手一使勁總算把倒在地上的麻袋立了起來。
“好,小夥子有力氣。”穆天雄稱讚道,又說:“這麻袋要是裝上黃豆那就是二百斤,我扛起來都費勁。”說完,穆天雄一手抓住麻袋角,一手一託就把麻袋放到了肩上,邁步就上了臺階。
“你們不用管了,我們自己來吧。”穆天雄的媳婦客氣地對兩個孩子說。
“讓他們拿點別的吧。”宇文太太堅持著說。
這兩個孩子幫著她們把其他的東西都拿進了院子。
“宇文先生,宇文太太,您這忙什麼呢?”一位穿著一件藍布面棉猴大衣,大衣的帽子背在後面,頭上戴著一頂藍呢子帽子,說話人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削瘦,臉色有些蒼白,垂在鼻樑上陳舊有些油膩的眼鏡給人的感覺是一副落魄的樣子,可從此人的舉止和神情上看還是清高自命不凡的一個人,他的話中有話。這個人站在旁邊已經看了一會兒了。
“噢,鍾離教授,您好!沒忙什麼。這不是我這新搬來一家街坊,也是一個朋友,人家新來乍到得幫著照顧照顧。”宇文先生解釋著說道。
宇文太太一看二人可能還得要聊一陣子趕緊說道:“鍾離教授你們聊,我出去買點東西。您過年好!我給您拜一個早年。”
“您老也過年好!祝您這一家人在新的一年裡幸福安康!”這位教授真誠地宇文太太說道。
“謝謝您!”宇文太太說完,就向衚衕外走去。
“那您老是把房子賣了?”教授直截了當地問道
“對,賣給他們了。在現在這個社會里當個房產主吃房租不太好,我們祖上也沒有這個先例。”宇文先生如實地答道。
“我看您這是明智之舉。”鍾離教授說著扶了一下眼鏡,往前挪了一步,神秘小聲地說:“您老恐怕沒有去過農村,我在農村可呆過一段時間。恕我直言:在農村像您住這麼大的院子,這麼多間房的人土改時一定要劃為地主,在當時也是鬥爭的物件。這幾年的運動也不少,說不定那一天這風向一轉就會轉到您這兒。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就說咱們這位主任管轄這一方百姓,看著您住這麼大的房子,他卻住在大雜院裡心裡會怎麼想。您知道有這麼一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
宇文先生聽得心理很不是滋味,看這位教授文弱的樣子,可一說話就招人不愛聽,倒像一個點愛煽風點火的人。老人心中暗想:看來這位仁兄的右派帽子就這麼戴上的。可是一思量他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平時在同卜主任聊天時,他的話中也提到關於過房子的事;他那半睜鷂鷹般的黃眼珠也閃出過貪婪的目光。老人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您的話有道理,可是我住的這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也是我祖上買的,國家承認的合法私人房產,我們自己住,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宇文先生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說的自信理由充分,可是當老人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忽然腦子裡不知為什麼也開始對自己說的話也產生了疑問,這大概是由於教授的歪理所致吧。
這位教授聽到老人帶有疑問的辯駁時,也注意到老人神情的變化,他兩手向後一背,笑著低聲地說:“當然,現在不會有什麼問題。您看現在農村在經過土改、人民公社化後整個社會的結構有了徹底的變化,城市中也完成了對私有制的改革,國家初步實現了社會主義,多數人希望超英趕美早日實現共產主義。可是搞了許多運動來,似乎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卻產生了負面的影響。”他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抱怨地說:“咳!我這個愛講話的人居然成了右派,我看您老現在退休在家安度晚年真是令人羨慕。現在對文化界開始的批評的確令人深思,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