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二尺來高,一尺多寬,用棗木做的。龕位的做工比較精細,由於上面有些油膩,木頭的顏色發暗紅,好像這個龕位是用紫檀木做的,而且,這個龕的邊角已經被磨得光滑禿平,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祖傳的龕位。猛然一看:這二位灶神像是十分神聖地被供奉在神龕裡,可仔細一觀察:灶王爺和灶王奶奶的頭上,臉上,五彩的道袍式樣的衣服上面早已被醬油、醋、油點、水點濺得和染得斑斑點點花裡胡哨的,而且這幅畫像又被煙火燻烤得又脆又黃,邊角也有破損,看起來這幅畫像簡直就像吃的薄脆一樣已經蘇了,禁不住任何磕碰。雖然這二位神仙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可是他們微笑的神情不減,兩對笑眼依然微眯如故,真不愧為神仙泰然若之地等待著人間最後的一次香火。
“你把他們請過來啦!”宇文太太一進屋看見舊的灶王爺和灶王奶奶的畫已經給搬了過來,就說順嘴了一句。
“噢!是呀。”宇文先生抬起頭來答應了一聲,老人接著又馬上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看見孩子們剛才都回來了。”
“噢,我們早上先去的菜市場打算買點菜,人太多沒有買成;又去買畫又買糖可不是費時間嗎。”宇文太太把事情敘述了一遍,並未把剛才著急買不到畫的事說出來,把東西放在茶几上,又說道:“我今天碰到了徐大夫,他問你好呢。”
“徐大夫,他挺好的吧。雅涵,對了。咱們得商量一下,今天二十三祭灶的事,灶是得祭,但是咱們得辦得簡單一點。”宇文先生婉轉地說。
宇文太太聽到這句話後心中不太高興,一屁股就做在椅子上。“哎!這是怎麼了?每年咱們不是都這麼辦的嗎?”她疑惑地問道,剛才那興奮的心情也隨著說出的這兩句問話消失殆盡。
“你不知道,現在報上一直在登關於文化方面的文章,主要是批判性的文章。我看又是什麼運動開始的訊號,現在社會也有了很大變化,過去的舊的風俗也要改變。”宇文先生勸導著對老伴說。
宇文太太聽老頭子這麼一說心裡這才感到比較寬慰,但是也有些緊張。作為一名家庭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說主婦的宇文太太雖然從來沒有工作過,也是識文斷字的人;有時看看報紙,聽一聽廣播對社會上的事有些瞭解。心想:就是過去有運動,這一直跟老百姓沒什麼關係。要是說這拜佛祭灶的事也不太時興了,那倒也是。宇文太太站起身來把買來的畫開啟,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咱們把這些東西都擺好,香,咱們現在就燒上。等吃完了晚飯後叫孩子們過來,把灶王爺一送。給孩子們分分糖,熱熱鬧鬧的過個二十三挺好。你買的這畫,等孩子們都走了,咱倆給把它放在灶龕上。你看怎麼樣?”宇文先生以徵求的口吻問道。
“那要這麼這也行,就這麼辦。”宇文太太不太高興地說,心中又琢磨了一陣,然後像是自己給自己解釋著說:“現在孩子們都上學,他們大概也不喜歡這老一套。磕頭行禮的規矩免,咳!免就免了吧,當個普通的節過吧。”
“爸!您這正忙著那。”崇德叫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
“噢,你來的正好。我和你媽這商量,咱們今年這二十三也改一改這形式。今年咱們就早點把香和蠟燭點上,供一供灶王爺和灶王奶奶,晚上咱們大夥送一送他們二位老人家,就得了。還是那句話: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宇文先生說的很嚴肅,可是他的話使這母子不由地笑了起來。
崇德接過話茬說:“您這改得好。過去咱們這院子住的是一家,現在是兩家人。咱們晚上,老老小小的一磕頭,知道的是您這祭灶呢,不知道以為是舉行什麼入教儀式呢。”
宇文太太接著又問了一句,“那灶書寫好了嗎?”
“灶書,我已經寫好了,到時候和灶王爺一起送。”宇文先生一邊把擦好的蠟扦放在桌子上,一邊回答道,接著又對崇德說:“你給你二弟打一個電話說一聲,讓他們也過來吃晚飯吧。”
宇文太太這時才覺得事情這麼辦的比較滿意,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行,我先去跟媽準備午飯。下午我給崇言單位去個電話。”
“媽,我幫您一塊弄午飯吧。晚上等崇容和崇功回來和他們說一聲就行了。”崇德覺得兩位老人比較開明也很高興,說著就和母親一起到東廂房的廚房準備午飯。
二十三這一天,雖然不是家家按照舊風俗要祭灶,那也是個小年,一般的家庭都要買點糖瓜或關東糖吃慶賀一下,生活不太富裕的人們仍然可以享受節日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