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起精神,很朝氣地喂了一聲。那頭,擾人清夢的傢伙卻發出軟綿綿病怏怏的聲音:“喂……花花啊……”
“你餓三天了是吧?”年之華吐槽道,“怎麼聲音跟‘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
“我是快死了。”丁子晏長嘆一聲,“上吐下瀉,食物中毒。”
“什麼?”年之華嚇得從床上一蹦而起,“你在哪裡?宿舍還是醫院?”她胡亂地套上衣服,打算直接殺過去。
“都不是……我來郊縣好幾天了……”
丁子晏原想問一聲“君安沒有告訴你嗎”,但轉念一想,這不明知故問嗎?還弄得好像坐實了謝君安跟年之華有姦情一樣,花花臉皮那麼薄的人搞不好要生氣的。
“中毒嚴不嚴重?有什麼措施沒?”
“還好,已經看了醫生,吃了藥,現在在掛鹽水。”
得到叫人鬆一口氣的答案後,年之華問道:“你跑到郊縣做什麼?”心底明白了這些天丁子晏失蹤的原因。
丁子晏絮絮叨叨起來。
原來之前郊縣一個頗大規模的化工廠給了學院一筆錢,並做了學院的實習基地。幾天前,作為學院學生會主席,丁子晏帶領了一大批人去這裡參加活動,名為短期實習,實為工廠搏個人氣好上本地新聞。
令人銷魂的是,昨晚跟同去的謝君安偷溜出去,到一家農家吃所謂的正宗土菜後,嬌滴滴的丁大公子就食物中毒了,躺在工廠宿舍,用“大提琴一樣低沉的磁性聲音”(仰慕的學妹語)嗯嗯嘰嘰地呻吟。
“如果因公殉職的話,人民會懷念你的。”年之華嘲笑道。
“沒良心,沒良心,你們都一樣沒良心!”丁子晏像個撒潑的小孩子,在床上蹬起腿來,“為什麼我交到的朋友都是這麼沒良心的!不來探病就算了,還都看我笑話!”
“真是有志一同,我認識的人不?”
“高中的老老友,嘲笑我說,‘帥哥再帥,也是不能拉肚子的!’”
“噗——”年之華噴了,“那,謝君安沒關係嗎?”
“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他是個跟狗都能搶食的人,腸子不是普通的構造。”
年之華握著手機差點淚漣漣,丁子晏看來是真毒傻了,他這話倒過來說,不就說自己是狗嗎?
“我的事都丟給君安去做了,現在我宿舍就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丁子晏又發出一聲長嘆,灑狗血道,“我就這麼病死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唉呀,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你剛才說沒人去探病?你女朋友呢?”年之華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女朋友?那是蝦米東西啊?”丁子晏驚訝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有的話,我還用到處求人來看我嗎?”
“嗯……”年之華沉吟著。
如果順著他的話,再用玩笑的口吻問他,那天文悅心所說的“小女友”是怎麼回事或許就可以揭開自己自己心底一直想弄清楚的秘密。
可是,可是……年之華遲疑了會兒,放棄了。
不管文悅心的那句“你的女朋友”是怎麼回事,丁子晏說沒有,她就願意相信。
這樣,或許還有機會啊。年之華握緊了手機了,想。
手機那頭,丁子晏還在碎碎念:“對,老子要去找女朋友!找個貼心的女朋友!”
除了睡睡醒醒,丁子晏找不出其他娛樂活動了。
當他再一次地睜開澀澀的眼睛,發現床頭有個人影正在調整他生理鹽水輸入的速度。
竟然是年之華。
他心頭一熱,抓住她的衣角,佯哭:“花花~你對我真好~~~”尾音風流輕佻地上揚。
年之華狠吸一口氣才不至於爆出“花你媽!”
她沒好氣:“你腦子燒壞了?”
“厲害的,你怎麼知道我發燒了……”丁子晏只說自己上吐下瀉了,沒說後來還出現了發燒的病症。
“難怪……”年之華聲音緩了下來。生病的丁子晏看起來特別……如果非要找個形容,那就是特別的神經不正常!
丁子晏從見到年之華的喜悅中回覆過來,這才發覺窗外似乎在下瓢潑大雨。他坐起身向外看去,雨大得就像無數臉盆的水從天而降。
“雨這麼大,你就這麼過來的??”他知道今天在下雨,但沒想到雨勢竟然已經變得這麼大了。
“來的時候,雨一般般大。其實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年之華毫不在意地說。
話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