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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戒備。

那人才一落地,已發話道:

“雲妹,半年不見,竟未想到你的劍術已有這般境界,若我不是躲得快,幾乎被刺了個透明孔窿。但我兼程萬里而來,這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雲娘已看清來人,正是師兄阮天鐸,半年不見,人已長得更高,皓月輝照下,站在當地,秀拔英挺,恰似臨風玉樹,雲娘高興得一顆心兒亂跳,一蹦上前道:

“鐸哥,你怎麼今兒個才來呀!害得人家好等。”

天鐸就勢抓著她一雙手,也是喜不自禁道:

“你還說呢?師傅面前我一再提醒,說半年之期到了,可是師傅老說還早,我急得沒法,和師傅纏了半天,好容易才讓我走了,我就日夜不停的趕了來,單隻今晚從天黑到現在,我還趕了七八十里地。這半年來我哪天不在思念你。”天鐸搖了搖她的兩手,又道:

“雲妹,你可也想我麼?”

雲娘接著衝口道:“我也想你。”才說完,臉陡然紅了。

雲娘雖說才十三四歲,天真瀾漫,但到底懂事了,話出了口,才發覺這不是女孩兒家應說的。本來是她自家說的麼?卻沒來由的賭了氣,兩手霍地用力一甩,掙脫了天鐸的掌握。

天鐸被她這突然的動作怔著了,惶惑地望著雲娘,說:

“雲妹這可不是我的錯呀!”

天鐸的意思是:以為雲娘怪他來晚了。哪知雲娘卻認為是天鐸在笑她,臉羞得更紅了,腳下一跺,背過身去。

天鐸可就更急了,忙在一旁妹妹長,妹妹短的央求。

天鐸和雲娘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整日裡耳鬢廝磨,親爇是親爇到極點,淘氣亦淘氣到無以復加,但一遇到雲娘犯了彆扭,卻總是天鐸陪小心方罷,這會子見雲娘不理他,天鐸仍是一般兒陪小心,其實雲娘何曾生他的氣來,不過是自家害羞,見天鐸惶急,心中也過意不去,不由“嗤”的一聲笑。

他倆鎮日價在一道時,也是這般兒一笑收場。天鐸鬆了口氣,抬起袖管來擦額頭上的汗。天鐸跑了一夜,也不曾淌汗,這會子竟連鼻窪兒也見了汗珠。

雲娘轉過身來,對天鐸一笑,一笑嫣然,一時雲開霧散,天鐸也舒暢地一笑,兩人這才再又手牽著手,坐到樹蔭濃處,互相訴說這半年的別離。綠珠這小丫頭卻也鬼津靈,早躲得遠遠地去了。

兩人談了個把更次,那雲娘兀自談個不完,倒是天鐸關心師妹的藝業,要師妹把各種功夫都演習一遍,天鐸見雲娘進步神速,讚不絕口,然後才把這半年來師傅指點的功夫,逐次轉告指點,直到晨曦已露,才和雲娘分別,約定當晚起更後再來。

過了三天,天鐸限於師命,戀戀不捨地別過雲娘,約定半年後再來,這才逕返大漠而去。

如此寒來暑往,過了四年,天鐸每半年來一次,代師指點武功,兩人都已漸漸長大,情愫已生,最後一次更訂了白首之盟,好容易花開花落,春去夏來,眼看即可作數日纏綿,解那相思之苦,誰知鍾千里偏在這時命天鐸先赴中原,為其辦一件要事,等到天鐸日夜兼程趕來時,竟在這幾日中,薛季輪將軍有書信來家,命與威遠侯家結為秦晉之好,將雲娘許婚其二公子,天鐸來到這日,正趕上行聘之期。

天鐸來到北京城中,才是黃昏時候,哪還耐得這千金一刻,也是藝高人膽大,輕功已登峰造極,來去如風,不虞被發覺,因此上不待天黑,即越牆而人。

天鐸來到雲孃的繡樓,卻又正趕上雲孃的母親率領丫環僕婦,將聘禮送上樓來,天鐸在窗外把那手中物和口中語,聽得清,看得真,這時的天鐸何異轟雷貫頂,同時即又氣沖斗牛,心說:

“道甚海枯石爛,愛心不移,山盟海誓,怎敵得侯門富貴,雲娘,原來我認錯你了。”

天鐸哪裡知道雲娘是堅貞不二,迫於父母之命,正哀傷欲絕,只盼望他來共商對策,而天鐸又是身世孤苦,不如人的人,也更孤僻桀驁,況又對雲娘愛到極點,目睹耳聞這般情形,那還不恨絕氣急,因此,雲孃的母親才下得樓去,天鐸已託窗躍進屋去,也不問個青紅皂白,幾句氣話一講,更不待解說,即又越窗而去,自此浪蕩江湖,把那愁悶之氣,滿腔恨惱,一古腦兒發洩在世間不平之上。

這雲娘豈又是能委屈求全的,也是個寧可眼淚向肚裡流的性格,素來心高氣傲,又是滿懷怨苦無處訴,因此,天鐸一走,雲娘回過一口氣來,銀牙一咬,暗地裡毅然作了決定。

前面說到雲娘站在窗前,眺望長空,往事歷歷湧現心頭,又是怨,又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