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阮天鐸馬行迅速,才三日工夫,即又再來到了巴音畢戈,仍住進前次所住的那家客棧,店夥還依稀認識他,阮天鐸迫不及待的向他打聽,問道:
“夥計,我那同行的夥伴,我走後來過沒有?”
夥計的想了一想,說道:“你是說,是那位被五個人夜裡追跑了的客人呀?”
阮天鐸忙道:“正是,夥計,我走後他來過嗎?”
夥計道:“是不是很年輕,很俊秀的那位?”
阮天鐸急道:“正是,正是,夥計,他來過嗎?”
夥計的一搖頭,說:“沒來。”
阮天鐸好生失望,心說:“你這不是找我開胃嗎?反問了我半天,結果還是沒來。”
同時心裡十分難過,想道:“如此說來,我那兄弟,不,我那妹子準是被他們捉住了。”
但那夥計的接著道:“你那位同行的客人沒來,可是,卻有幾個人來打聽過你。”
阮天鐸眼睛一亮,忙問道:“是甚麼人,怎麼個長像。”
夥計道:“好像是四個人,怎麼個長像記不清,似乎一道有個胖大和尚,手提著根鐵鑄的禪杖,怕不有五六十斤,看是出家人,卻兇得緊。”
阮天鐸忙道:“夥計,他們是打聽我麼?”
夥計的說:“不,也打聽你那位同行的客人。”
阮天鐸跳起來道:“夥計,你確實記得清麼,那四人確是這般打聽的。”
夥計道:“沒錯,我還記得其中有個矮小的漢子道:
‘我說麼?他天膽也不敢再等在此地。’最後他們就走了,走時還說,還說,我記起來了,說是回什麼青狼堡去。”
阮天鐸想道:“如此說來,我那……錦雯也許沒被迫到。但我這向哪兒找她去,天下這麼大。”
一揮手支走了夥計,阮天鐸想了一夜,最後想道:“夥計的不是說,他們回青狼堡麼?有地名總好找,總比漫無目的好,也許還能找到線索。”
第二天一早起身,阮天鐸四下打聽青狼堡卻毫無結果,都是一問三搖頭。隨後一想,從這地名上看來,定不在大漠,我且先進關再打聽。
青花神駒馬不停蹄,阮天鐸每天都走了個兩頭見日,何消五天,這日已來到張家口,雖然還是塞外風光,但也人煙稠密,市廛櫛比,關內關外的商旅行貨,在這兒堆積如山,很是繁榮。
阮天鐸一想,這裡南來北往的人多,也許可以打聽出這青狼堡所在,青花馬奔了這幾天,也該歇息了。
說他是英雄愛名馬也可,若說睹畜思人,大概阮天鐸怕也不能反對,總之,他很愛惜這青花馬,每天住店,必拿黃豆泡酒餵它,照顧得很周到,這天來到張垣城門口,阮天鐸急跳下馬來,把青花馬渾身撫摩了一陣,那馬也是靈異,馬頸一低,也向阮天鐸身上挨挨擦擦。這口北之地,馬是唯一交通工具,是行路的莫不人各一騎,因此可說人人都是伯樂,阮天鐸和青花馬一親爇,就有不少人停下來觀看,讚道:“好馬!”
這一來,阮天鐸反而不好意思,他正要牽著馬進城,驀地聽旁邊有人驚詫地“噫”了一聲,阮天鐸回頭一看,見是個津壯的漢子,望著青花馬,兩眼瞪得又大又圓。
那漢子見阮天鐸停步回身,忙讚道:
“難得,難得,恐怕口北再找不出更好的馬來。”
阮天鐸見人贊他的馬,心裡又痛快又得意,就對那人一笑,因沿途聽這麼說的人很多,也未在意,繼續掉頭牽馬進城。
這張家口阮天鐸每年都要往返四次,說得上熟,有一個客店在明德大街之上,名叫福隆居,阮天鐸來去總落在這個店裡,這明德大街是張家口最繁華的一條街道,福隆居也不小,大小總有四五十間客屋,門口是三開間的店面,左右都豎著馬棚,因時間尚早,夥計的大半在休息,因此也沒叫店堂的夥計牽馬進棚,就在馬棚上一拴。
夥計的見是老客人,招呼也親切,就說:
“阮爺,才來呀!打尖還是住店,若是住店,我好早給你挪房間。”
阮天鐸道:“夥計,怎麼說,要挪房間,敢是客滿了。”
夥計道:“原來阮爺你還不知,鐵堡主明日六十大壽,這幾天來給鐵堡主拜壽的關內關外英雄豪傑,簡直不計其數,我們這店裡的房間,多半給包下了,你是小店的老客人,我才這麼說,給你挪一間房,要不然,別看偌大個張垣,恐怕這幾天內,你難得找到一間空房。”
阮天鐸聞言,心中一動,忙問道:“夥計,這鐵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