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的碰到這般太歲,只望落得個不捱罵,就算僥天之倖了,沒想到還有這巧宗兒,早堆下笑臉來,說:“兩位還真問著了,請先回房,我就替兩位叫去,包管令兩位客官滿意。”
說著,那夥計的掉頭的就要往外走。
白花蛇忙道:“喂!夥計的,別忙,瞧你比我們還心急呢?你要是到外頭去叫,知道我們滿意不滿意呢?只把現住在你們店裡的那兩位,叫來就得了。”
夥計的一怔,眼珠兒一轉,隨又一笑,說:“客官,你這麼說,可就輸了眼了,人家可是規規矩矩的娘們,而且我說,憑人家單人獨馬的來去,若沒點來頭,行麼?我說客官,趁早兒別轉人家的念頭,還是我跑一趟是正經!”
白花蛇故意一揚頭,說:“夥計,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要多少銀子,爺們也花得起,你別被她唬著了,這麼著,你但告訴我她們住在那個房間,爺們有本事,站著也買她個睡倒。”
夥計的早把那錠銀子落了兜,心說:“這不簡單麼?”
將手一指,道:“只在前院,右面第三間上房便是,但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惹出事來,可與我沒相干。”
白花蛇滿心歡喜,說:“你瞧著吧!絕沒有錯。”
回身向火鴿子一點頭,兩人怯在心裡,卻裝個沒事人兒,逕向前院走來,夥計的怕出事,趕急向後面溜走了。
白花蛇一面走,一面放低聲音說:“吳爺,你看怎麼樣,不過花一兩銀子,卻省了多少事。”
言下甚是得意。
火鴿子對剛才那過節,還沒揭過去,聞言冷冷一笑道:“吳爺,你還錯得了嗎?憑能耐,憑機智,吳爺你是頂兒尖兒,一向就成名露臉的,大可一人前往,我去了,沒礙你吳爺的事。”
白花蛇一聽火鴿子語中帶刺,不由氣往上撞,就說:“你以為我不敢嗎,好!擱下你的,瞧我的!”
說著,大踏步出到前院,火鴿子又一聲冷笑,跟是跟來了,卻落後得遠遠地,出了二層院子的遊廊,見白花蛇已到了前院右側上房的簷下,只見他一挺腰,裝成個沒事人兒似的向第三間上房門口走去,按照夥計指點的,那間房就是薛雲娘所住。
這時房門緊閉,窗上卻露有燈光,白花蛇不知哪來那份膽量,眼看大踏步就快到了那第三間房門,火鴿子一想,不好!若容白花蛇露了臉,他那口齒可不饒人,今後爺們裡,還有我這一號嗎!
這般人哪懂得什麼道義,為了自私,最能損人利已,連利害也會不顧的,火鴿子眼珠兒一轉,一咬牙,對準薛雲孃的窗頂上端的格子,一躬腰,伸手一拉繃簧,緊背低頭弩“卟”的一聲就出去了。
這時北風甚緊,把窗紙吹得來拍達拍達的響,緊背低頭弩的聲音不大,風聲把暗器聲掩蓋了,白花蛇全神貫注在門上,心裡又正在耽驚駭怕,全然不覺,心說:“你要這時一開門,我就得完!”
剛想至此,驀見燈光暴射,剛在他走到門口之時,那門霍地大開,白花蛇一絲無法掩藏,整個身子已暴露在燈光下,白花蛇這一驚,非同小可,駭得來全身癱軟,竟移動不得半步,同時門口人影一晃,俏生生的一個姑娘已當門而立。
白花蛇剛在心裡喊聲完了,哪知那姑娘竟像毫不在意似的,沒認出他來,只聽她嬌滴滴地說道:“今兒夜裡好冷,看這天色,怕要下雪呢?”
趁她看天氣的那個工夫,白花蛇也才看清了,原來開門的,是那個不認識的娘們,暗叫一聲慚愧,膽氣又一壯,腳一也移動得了,忙三步兩步,走過那房間,聽房門在身後關上了,心上的一塊石頭才下了地。
你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胡錦雯當真不認識他嗎?原來胡錦雯和薛雲娘兩人在房,正要睡覺,那薛雲娘已經躺在被窩裡了,胡錦雯方要寬衣,驀聽得身後有金風之聲,忙一掉頭,一線白光一閃,已顫巍巍地釘在壁上,胡錦雯就一飄身到了門旁,霍地將門開啟,她是藝高人膽大,竟毫無懼色的當門而立,一看,早認出是白花蛇,因為前天晚上,薛雲娘鬥他們幾人時,已認識清了,故這時一見就認得了。
但胡錦雯心裡一轉,卻故作毫不驚異的看看天色,然後又將門關上,這時薛雲娘已翻身下床,卻因穿衣服的緣故,慢了一步,到了門邊,剛好胡錦雯已把門掩上,薛雲娘忙道:“明明有人暗算,怎反倒將門關上了?”
胡錦雯一按嘴唇,要她噤聲,側耳一聽,白花蛇的腳步聲已遠去,且不先回答薛雲娘,一聳身,從壁上拔下那隻弩箭,一看,是一隻三寸長短的沒羽箭,就知是簧弩所射出,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