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什麼,塞北觀音是初入江湖,第一次見到,可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就連吃喝都忘了,和裴驊兩人註上了意。
一看,敢情算命賣卜的是這麼個樣兒,高不滿四尺五寸,一頭亂髮,滿臉滿身,不是油就是泥,油泥不分,那衣服就看不出是甚顏色了,而且還是這裡破了一個洞,那裡拖著一塊,補丁更是重重疊疊,那臉上可就有了光彩了,是那油泥太厚,所以發了光,可是有點特別,看年紀,這算命的怕不有五六十歲,竟還生得一付好牙,又整齊又白,和他那付樣兒好不相稱。
這相命的又將報君知一敲,鐺的一聲響亮,就說了:
“各位,看相吧!算命吧!算流年八字,看吉凶禍福。算官非口舌,算賊星順逆,算那位今朝死,明天亡,算你逃不掉,躲不過,算你何時入監牢。”
那火麒麟裴衝,雙尾蠍董成,和邱翔三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不單是走遍了南七北五各省,而且裡蒙外蒙,內藏外藏,大小金川,沒有去過的,也沾過邊兒,不管是三教九流,江湖上的門檻都津,先頭聽那算命的道白兒,還不曾離譜,後來竟越聽越不像話,口不離賊,而且那有說算人家何時人監牢,這成了什麼話,尤其是火麒麟裴沖和雙尾蠍董成兩人,算命的這話可就犯諱了,兩人本來就是安窯立寨的山大王麼?兩人不約而同的把酒杯一放,可就註上意了。
阮天鐸雖說是光明正大,行得端立得穩,但剛好最近才遇到不順心的事,硬給自己和塞北觀音鐵若蘭兩人,按上了賊名,而且官面上還在追捕自己兩人,這算命的話也聽得明白,當然也心裡犯疑,也停箸而視。
不過阮天鐸別看年輕,卻有涵養功夫,轉頭向店堂裡一看,意思是看是不是這算命的話是向別人而發,可是這店堂裡的座兒本來就不多,客人更少,雖然有幾個人,可都是生意買賣人,而且都在自顧自的喝酒吃飯,對那算命的通沒注意,自然這叫做“未作虧心事,敲門心不驚。”
這一來阮天鐸可就注意了,準知算命的話,是對自己這幾人而發。
果然,大家一掉頭,那算命的衝著大家一樂,報君知又鐺地一聲,就走過來,而且又說了,說:
“命相由天生,算卜指迷津,英雄不久困,避兇是坦程,各位,看相算命啦,相金隨意,千金不多,一文不少,貧窮贈送,富貴加增,若是各位麼,哈哈,既是大秤分金銀,可得加倍賞我老頭兒的酒資,我老頭兒別的本事沒有,若是說看氣色,指點各位趨吉避凶,可真還十拿九穩。”
算命的老頭兒這一說,裴衝可就氣往上撞,知道這老頭兒絕不是算命看相的,定是衝著自己而來,皆因久走江湖,就難免結怨,老頭兒說大秤分金銀,這不是指自己是賊麼?哪能不心中有氣,裴衝本來就是個烈性子,不然怎麼外號叫火麒麟呢?哪裡還忍而得住,拍的一聲,兩手一按桌緣,就要往起站,眼看就要發作。
這裡就看出阮天鐸的涵養功夫來了,別看他年輕,一肚子的書可沒白讀,阮天鐸是坐在裴衝的旁邊,既已看出這算命的老頭兒來得有異,但是敵是友尚未分清之前,不應冒失動手,見裴衝作勢要起立發作,即伸手一按裴衝肩頭,同時也掉頭面對著算命的,寒笑點頭道:“老先生,我們這兒沒有要看相的,你請吧!”
那算命的矮老頭卻不理這個喳兒,衝著阮天鐸咧嘴一笑,說:“這位公子好個像貌,雖非富貴中人,卻是個秀逸的格局,更是長壽之像,將來怕不是仙佛一流人物。”
隨又用手一指邱翔道:
“這一位卻又不同,不但天庭,地閣方圓,而且三山得配,五嶽朝中,中央戊巳土,土能生金,正是一個大富之像,老運更佳。”
幾人一聽,這矮老頭滿嘴江湖人術語,語中並無怪異之處,心說:“難道大家都走了眼麼?”
大家方在懷疑,那矮老頭卻用手一指火麒麟裴沖和雙尾蠍董成道:
“至於這兩位,我老頭子可就不敢奉承了,僅從眼前來說,只怕即有血光之災。”
裴衝本來早就要發作的,被阮天鐸一攔,方勉強壓抑著怒火,聞言那還忍耐得住,即一聲大喝道:“住嘴!”隨又冷笑道:
“我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是姑娘是小子,抱出來瞧瞧,今天不管你衝著我們哪位來的,我姓裴的絕不寒糊,你也別裝呆賣傻了,你要是活得不耐煩,我姓裴的刀下定會令你趁心如意。”
矮巷頭哈哈一笑,報君知又鐺的一聲響亮,說:
“那敢情好,我正是活膩了,來來來,久聞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