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與十翼聽到玄冥絲絲入扣的解說,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待琅邪凝神思索良久,越想越覺得這般分析無懈可擊,轉頭問玄冥道:“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玄冥優雅一笑,淡道:“因為——倘若我是玄煌,也會這麼做。”
琅邪心頭頓時一寒,想玄冥年紀輕輕,心機卻這般深重,能在轉瞬間記住無垢幻鏡內顯現出的冥咒,這已然教人驚歎了,更加上他計謀修為與玄煌相比,愈發讓人膽寒,倘若他成為玄火王,只怕天下間能與他為敵的將少之又少,屆時——整個華夏中原,只怕會被他攪得雞犬不寧。不過——只要有紅蓮在,玄冥定不會步入玄煌後塵,因為玄冥此生唯一所追求的,只有紅蓮能給予他。
親情、純真、溫暖、自由、包容與……愛情。
琅邪長長一嘆,想道:“其實……玄冥,才真是個傷心人,無怪乎他對紅蓮執著到瘋狂的地步了。”於是皺眉道:“若那殺生修羅陣,水衝不掉,血洗不盡,該當如何破壞呢?”
十翼笑道:“這不簡單,引天雷劈之,翻地覆毀之,這大五行訣我來說,乃輕而易舉之力。”
玄冥呵呵笑起來,道:“你在玄火王家門口鬧這般大動靜,只怕還沒把修羅陣法毀壞三成,玄煌就追著你屁股後面跑了,況,即便你果真一舉毀了血書陣法,其深重怨氣依舊根深蒂固殘留,而陣法要的就是那股怨念,這與沒毀有何區別?”
十翼被玄冥說得臉色通紅,可心內深處抑制不住泛出絲絲縷縷柔情,訕訕道:“看來這計策,是引蛇出洞的一招巧計了。”
琅邪忍不住輕笑起來,一時,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他問玄冥道:“三殿下似乎早已想到好計策了,卻有閒情在此捉弄老實人。我等機智實是自愧不如,唯有馬首是瞻的好。”
十翼聽琅邪如此誇耀玄冥,心中不禁又洋溢位驕傲與甜蜜的心情,道:“主子,您說該如何是好。”
“簡單。”玄冥笑得一團和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見琅邪與十翼同時一愣,不解其意,玄冥方解釋道:“大凡越是複雜的巨陣,佈施起來越是謹慎,因為其力量越大,越怕出錯。”
琅邪何等人物,當下反應過來,對玄冥笑道:“三殿下不虧是一眾神魔畏懼之殺神,這般計策,真是物美價廉的緊,呵呵。”
十翼當下也反應過來,搖頭笑道:“主子莫不是說,利用那些怨毒之血,乘其不備大肆篡改?——十翼愧為前任白虎族首座長老,竟笨得殺雞使出了牛力氣。”
玄冥淡淡一笑,沉聲道:“此文字怪異繁瑣,及其難以記憶,只怕連監工的十六堂堂主也記不住那麼多的絲絲縷縷,點點畫畫。十翼你按著此圖,把陣型篡改得似是而非,交予琅邪,琅邪利用玄火門心腹滲透進佈陣人群中,就地取材,悄悄用他們的怨毒之血按十翼所改方式亂劃一氣,就算是玄煌親臨觀看,只怕也難以察覺被掌控著秘不外傳的正統白虎文的白虎族長老做了手腳。”
琅邪與十翼相視而笑,當下與玄冥席地坐於青翠竹林內,仔細商議步驟細節,直把計劃反覆推敲得滴水不漏。
又一個飽含著諸多秘密的冷夜,緩緩降臨。
☆、第六十章:烈火交織的心結
自從那日玄煌不期而至,玄冥與琅邪逃出崑崙虛後,整個天寒地凍的崑崙虛內再次沉寂下來。彷彿原本就清冷孤寂的蒼白世界再次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即使天崩地裂也無法把它喚醒。
就在這般冰雪世界中,紅蓮仰頭望著昏聵天空永無止盡地飄灑下冰冷冷的雪花,她開始空前地不信任崑崙虛內的每一個巫女,她們呼吸出的鼻息都帶著冰冷的味道,她們望著她的目光都是警惕與疏離,她們毫無表情的容顏,在看紅蓮時都多了一層隱忍的猙獰和嗜血。
紅蓮忍無可忍,唯有成日躲在冰琅居,苦苦等待著琅邪回來,告訴她:玄冥此時很好,玄冥等著她去找他。
十天終於艱難地熬過去了……
第十一天到來了……
而後是十二天……
十三天……
此時,紅蓮哪會知道琅邪、十翼與玄冥正在秘密策劃著推翻玄煌鐵血統治的每一個步驟呢?
漫長的等待讓紅蓮變得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加上玄煌給她的當頭一棒,更使得她絕望之極。紅蓮覺得自己倘若在如此等下去,就會發瘋了。於是悄然離開了冰琅居,向海崖邊那座荒蕪孤寂的八角亭而去,因為那裡是玄冥第一次對她一訴衷腸的地方。
萬分小心地穿過巨大冰晶長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