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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便設法打探,已知曉母親去世多年了,您……不必有任何掛懷自可放心離去,我……我在這,天天盼著您……”她後兩句話已說得細若蚊聲,話音剛落,她便抬腳衝出玄冥臥房,苗條身影逃一般隱匿於一片濃墨似的夜色之中。

玄冥望著她漸漸消逝的身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奇異的感動。但他怎麼知道素紗此時心中莫大的痛苦正是來自於他——如此玄冥,怎麼能做冷血無情的殺手呢?他心性純良得讓人不忍傷害……

崑崙虛深谷最僻靜的居所內,各自懷著滿腔的心事不安入眠,迎來陰鬱的黎明。

普度寺——與世隔絕的清淨之地,在巨大的崑崙山脈一角存在了不知多久,神秘與孤寂籠罩在這座小小寺院上空,祥瑞而安詳。

大清早,小沙彌拿著掃帚開啟了寺門,打算把昨夜被寒風扯下無數的落葉清掃乾淨,不想一開啟門,就見一位身著黑衣的纖弱少年雕像般佇立於石階下,仰頭望著陰鬱的天空,一頭長過腰,反射出奇異溫潤銀光的絲緞般黑髮隨寒風飄舞。

似乎老天正猶豫該不該在這蕭瑟的秋天撒下幾滴更為惆悵的雨滴。

小沙彌訝異地仔細打量著這位莫測高深的來人,崑崙山角周圍零星佈滿村莊,具是藏民,只信仰藏傳佛教與密宗,並不信中原佛教,偶爾重大節氣才會有數個生活在藏區的少數漢人來此敬香,所以在如此平凡的一天突然看見一位氣質高貴中原打扮的少年人站在門口,卻是讓人費解。

那少年聽到開門聲,不疾不徐地轉頭望向小沙彌,一雙琉璃般絕美的雙色眸流露出的氣息竟超脫得讓人難以想象,彷彿天下具亡也事不關己一般。他仔細打量著這本該早已衰敗的寺廟,看這裡地勢,四面環山,羊腸般的幽豁曲折地爬在其中,地形顯示出大陰大邪之式,偏偏有這座規模不大的小寺,散發出的陣陣祥瑞,把方圓百里籠罩於一片佛光之中。

小沙彌放下手中掃帚,合起雙手,朝玄冥躬身道:“施主,不遠萬里而來,旅途勞頓,何不進寺歇息一會?”

玄冥輕輕抖落身上露水,他在這已然站了一夜了,聽小沙彌如此一說,便起腳進入寺內,小沙彌也隨之跟著進去。

寺院佔地不大,乾乾淨淨,穿過禪院,上得數級臺階便是大殿,玄冥走進大殿細看,裡面有兩個小沙彌在打掃,剛剛點燃的青香漸漸瀰漫而生,聞之只覺心頭寧靜,不遠處正上早課的幾個和尚那肅穆梵唱若有似無地傳來,大殿正中蓮花臺上端坐著一位泥胎如來,右手抬於胸前拇指扣住中指,眼睛半開半闔,微微低頭望著玄冥,仿若洞悉萬物,寶相莊嚴。

一位小沙彌看玄冥氣度非凡,便去取了三柱青香,雙手交予玄冥。

玄冥緩緩垂眼望著沙彌手中青香,並不接過,而是朝石佛微微躬身,隨即轉身而去。事實是,他心中亦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覺得自己並沒有拜佛的資格,或許須臾後,他便會血洗此寺。

“施主不遠萬里而來此,不就是拜佛麼?為何又見佛不拜呢?”隨著說話聲,殿外走進一個老朽僧人,身著洗得發白的米色僧袍,看起來似乎已到耄耋之年,形貌佝僂孱弱,卻和藹萬分,氣質內斂溫潤。

玄冥仔細打量著亦同時在打量自己的老和尚,淡道:“你是瞭然?”他此話問得極為無禮。

不想那老僧卻微微一笑,念句佛號,緩聲道:“貧僧法號正是瞭然——施主可是從深山玄火之地而來?”

玄冥微微一驚,反問道:“你知道玄火門?”

“稍有耳聞。”瞭然微笑道:“小施主心思深重,凡玄火門中人,各個都帶著無邊煞氣,心思更是曲折難測,且只拜玄火,不拜神佛。”

玄冥淡淡一笑,輕道:“我不拜玄火,更不用說拜什麼神佛。”

瞭然聽後垂眉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若不是來拜佛,可是有其他更要緊之事?”玄冥單刀直入道:“我只知道,崑崙山一脈綿延,所過當地極為稀少的居民具是信奉天地雪山湖泊,極西北之地似乎信奉一種名為伊斯蘭的教派,為何大師偏要在這邊遠荒涼之地獨獨立一座漢傳佛院?”

瞭然側頭望望玄冥,顯然這位神秘少年性格頗為孤僻,不善與人打交道,所以說話極為我行我素,且不大懂禮法。於是和聲道:“佛家只求佛緣,不講其他,當年貧僧雲遊來此,但覺此地有佛緣,便在此種了佛根。”

玄冥聽後,明白這老和尚是不會告訴自己真話,於是起腳就朝殿外走去,只是想速速離開這裡。

“小施主,”瞭然突然開口叫住玄冥,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