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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風師傅在黠謀國王的身上紮紮實實地捆了如山高的一堆棉被,同時叫人把窗戶開啟讓空氣流通。她對所有的菸灰和

燻燒用的壺子也挺不以為然,我則輕聲地建議最好讓瓦樂斯自己動手清理這些東西,只因他最清楚到底是哪個等級的藥草在房裡燻燒。當他帶著瓶瓶罐罐再度回房時,已經蛻變成一個較為溫順馴服的人,而我不禁納悶他是否真的知道他的燻煙如何影響黠謀。但如果這不是他乾的好事,那會是誰呢?弄臣和我互換了意味深長的神秘眼神。

房裡不但清理乾淨而且也明亮了起來,到處裝點著節慶用的蠟燭和花彩裝飾,懸吊起來的萬年青和枯樹枝上佈滿了塗上各種色彩的果仁。這一切讓國王的臉頰浮現朝氣,接著我感受到惟真也靜靜地表示贊同。當晚國王從房裡下樓加入在大廳中狂歡的我們,並且親口吩咐他最喜歡的樂師演唱他最愛聽的歌曲,我就將此視為個人的一大勝利。

有些時候我完全享有自己的時刻,而且不光只有和莫莉共度的那些夜晚。我儘可能溜出城堡和我的狼兄弟一同狩獵,只因我們的牽繫實在太緊密了。而我也從未完全孤立於它,不過純粹的心靈相通,總比不上和它一同狩獵讓我感到深刻的滿足。很難表達兩個個體合而為一、為達成單一目標共同行動的圓滿感受,但是即使我因忙碌而好幾天沒見到它,它也依然與我同在,彷彿香水般令人在頭一次接觸時警覺,然後就融入空氣中任人呼吸。我的嗅覺似乎更為靈敏,而這都是它的功勞,因為它能夠辨認出空氣為我捎來什麼訊息,也讓我對周遭事物的感受更加敏銳,彷彿它用意識在我身後護衛我,同時警告我可能忽略的細微感官線索。食

物變得更可口,香水也更加芬芳,但我試著不把這樣的邏輯延伸到我想和莫莉相處的渴望。

我知道它也在場,但它一如承諾不在這樣的時刻讓我感覺到它的存在。

冬季慶過後的一個月,我發現自己有了新的差事。惟真說他希望我登上一艘戰艦,幾天之後我就奉命來到盧睿史號的甲板上操作船槳。艦長納悶為什麼當他需要一位壯丁時,卻來了一個細瘦的毛頭小子,而我並不對此問題展開爭論。在我身邊的人大多身形魁梧,而且定期出海航行,而我只能用盡每一分力氣來證明自己的能耐。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缺乏經驗的人,只因其他人雖然曾在別的船隻服過役,但除了外島人以外並沒有人熟悉這類戰艦。

惟真必須找來境內最年長的造船工人,和了解如何建造戰艦的人一起工作。盧睿史號是四艘在冬季慶亮相的戰艦中最大的一艘,流線型的船身圓滑彎曲,而吃水淺的特點,讓它可以在寧靜的海面上,像池塘裡的昆蟲般飛快地掠過水麵,或是像海鳥一樣靈巧地乘風破浪。其他兩艘戰艦船身上的厚板不多不少地緊鄰船骨釘牢,而盧睿史號和體積較小的姊妹戰艦堅貞號卻有魚鱗式的外殼,船身的厚板也一個壓著一個地重疊。盧睿史號是檣魚建造的,船身的板材裝得恰到好處,能夠承受海水的衝擊,而且只需要少許上過油的繩索填隙。這艘戰艦的做工堪稱精細,松木桅杆支撐著用繩子加固過的亞麻船帆,而惟真的公鹿標誌也為盧睿史號的

風帆增添無數光彩。

這些嶄新的戰艦還帶有刨木和繩子上油的味道,甲板上幾乎看不到什麼痕跡,船槳從頭到尾乾乾淨淨。盧睿史號將很快擁有自己的特色;穿索椎讓船槳更易於掌握,每個線條都緊密接合,更擁有良好的戰艦所具備的各項優點。然而,現在的盧睿史號卻和我們一樣生嫩。

當我們航行出海時,我不禁想起騎在剛踏上綠地的馬兒身上的新手騎士。戰艦側身前進,含羞地在波浪中起伏,然後我們就發現了一種共通的韻律,像上了油的刀子般滑溜地乘風破浪前進。

惟真希望我將自己沉浸在這些新的任務中。我和其他船員一樣分配到在艦上倉庫裡的一個鋪位,我也儘量維持低調,且積極遵從每一道命令。艦長是不折不扣的六大公國子民,但他的大副是位外島人,而這位異鄉人才是真正教導我們如何航行盧睿史號和解釋其戰力的人。艦上還有另外兩位外島移民,當我們在學習戰艦知識、維修和睡眠之餘,他們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而我真不知他們是否清楚這麼做只會引來六大公國人民的非議。我的床鋪靠近他們,而惟真常常在我嘗試入睡時,趕緊來知會我仔細聽這些陌生語言的悄悄話,我也照做了,反正他比我還懂這些洋腔洋調。過了一陣子我就明白他們的語言和六大公國的並沒太多差別,

而我自己也能聽懂一些他們的交談內容。我沒聽到任何關於背叛或作亂的言論,只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