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手都沒還。”
看看欲言又止的她,懷禮很是不滿地補充道:“放心,我下手不重,要重了就被他們扭去局子裡了。”
戴染彆扭地看了他一眼,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妥。倒是懷禮並未糾纏這事,她離職卻像他也跟著鬆了口大氣一般:“那工作辭了也好,那麼遠,而且那校長就是個事兒媽,離他遠點安全。”
戴染想笑,又覺得不厚道,憋著小臉看他那副長出一口惡氣的爽樣兒。
懷禮說著湊近來:“明天下午你到油行來找我,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好嗎?”
“不!”戴染飛快的拒絕,說完又有些懊惱地咬著唇,想到就快要老死不相見了,可不可以就放縱一次?
懷禮顯然沒料到她會拒絕的那麼直接,吶吶地說:“你有事?我還買了電影票,那怎麼辦?”
打定主意的戴染笑起來:“那就去吧!”
若是還有一輩子的苦,那也讓自己甜一次吧。雖然自私,可是這也許能支撐著她在那條漫長而艱難的人生路上走下去。
第二天,戴染忙了個腳不沾地。打包好行李,細心地藏起來免得被琴姨或懷禮發現,又拿著婚紗跑到黑市去賣了七個大洋。回到家把錢都攢一起仔細地包好,抬眼看了看時鐘,離懷禮下班的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換上了懷禮送她的那條湖藍色裙子,頭上繫了根同色的髮帶,任黑黝黝的長髮披灑在背上。瞄上精緻的眼眉,戴染忽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少女時光,那顆雀躍不已的心也蹦得輕快,她拎起小坤包連跑帶跳的出門。
戴徵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一個活潑的身影闖進了視線,眯著眼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女兒。這樣開心、神采煥發的女兒他好 久:87book。com都沒有見到了,咧嘴一笑,聲如洪鐘:“染兒,去哪兒呢這麼高興?”
戴染雙手捏著包包,彷彿做壞事被逮到了一樣,紅著臉怯懦道:“和懷禮約著去看場電影。”
戴徵一愣,女人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納悶兒問道:“你跟他說了明天要走?”
“噓!”戴染著急的捂住父親的嘴,左右看了看,才說:“小聲點兒!我怎麼會說。今天……今天就當送行了吧。”
戴徵揪著眉頭打量她,半晌才語重心長道:“你再想想吧,其實一起走也有一起走的好處。”
戴染神色複雜的看向父親,心裡更跟打鼓似的,難道爹爹看出來了?
“快去吧,別讓懷禮等。”戴徵理了理她肩上的長髮,又拍拍她的肩:“好好玩,你也難得放鬆一次。”
戴染百感交集地出了門,一路走一路琢磨,爹爹的樣子像是有話想說,他言下之意是想一起走?可是,若爹爹知道了自己起了那齷齪的心思,恐怕會失望之極吧。
懷禮今天活兒做的飛快,不過下午四點過就站在商行門口張望了,這一望便望了一個小時。時鐘的指標已經指向了五點四十,總算遠遠地望見了她的身影姍姍而來。
瑞城才度過了一個最動盪的時期,城裡但凡富裕點的家族都被清理一空,所以以前各家小姐的衣香麗影是再也見不到了。此刻戴染一襲湖藍色的洋裝在來來往往的粗布麻衣中尤為顯眼,清麗的臉龐越來越近,一瞬間讓他方佛回到了高門大戶的舊年歲裡。
戴染就這樣來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望著他。他穿著一件寶藍色襯衣,衣服有些舊但剪裁仍然十分合身,袖子捲到手肘的位置上,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兜裡,一手拎著深灰色的外套,黑色的窄腿西裝褲襯出他漂亮修長的腿部線條,整個人一如往昔,筆直而挺拔。
這樣一對不亞於電影明星的出色男女站在路邊兩兩相望,引起不少路人頻頻回頭。他們彷彿是暗沉書房裡的那瓶絢爛春花,又似藍天上漂浮的兩朵彩雲,為這單調膩味的下午抹上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懷禮整整高出了她大半個頭,戴染得微仰起脖子才能看見他的眼睛。西斜的太陽將他的身影投成一條長長的線,蓋住了她眼角那抹藍得讓人心潮澎湃的天空。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波中,好似一片花瓣飄落在湖水的中央,一圈漣漪緩緩慢慢地悠悠盪漾開來。
“你今天很漂亮。”懷禮讚嘆道,同時心裡溢位滿足。他認出這件衣服是他送的,也看出她為了今天的約會而精心打扮過。這是不是能說明些什麼?
“還記得你們從法國回來舉辦的那場舞會?”戴染笑得有些調皮:“你說我穿的不合時宜。”
懷禮摸了摸下巴,擺出誇張的不記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