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任何分別。
他愛的那個少年不見了……
眼前這個人,除了右手缺少的食指之外,根本沒有一處與池長靜相似的。
“小人立刻出去看看,很快就送來。”
劉掌櫃領著一個夥計快速往外堂而去。
葉青松解開錦貂披風,卻只是讓隨從拿著。
而後隨叢拿來軟墊在長凳上鋪好,葉青松方才坐下。
將暖爐擱在桌上,那些隨從都在門外等候。
閉起門來,室內便只葉青松與池長靜和他的二個孩子。
“這是你的孩子?”好半晌,葉青松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冷不熱。
孩子兀自哭鬧不休,池長靜心裡極是惶恐不安。
“是小人的孩子,這個是女孩五歲了,那個是男孩四歲。”
葉青松嗤笑了一聲:“真是看不出,連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兒女雙全,你倒真的有福氣……在丹陽過得好好的,怎麼只帶孩子回來?”
池長靜聞言,頓時蒼白的臉上更是籠上一層陰影。
只覺周身寒冷徹骨,這單薄的衣衫已經凍得他嘴唇發青了。
葉青松有些粗聲粗氣的說道:“等一下衣服吃食就送來了……你就不會用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啊?”
越來越蠢了!
池長靜拘束的站在原地,怯生生的說道:“在老爺面前,豈敢如此不敬。”
此時,門再一次被推開。
劉掌櫃進來,身後的夥計已經端著飯菜過來。
除了饅頭熱粥之外,還有幾個熱騰騰的小菜,顯然是方才現炒的。
又拿來一件棉衣遞給池長靜。
池長靜千恩萬謝,心裡更是五味雜陳。
葉青松微笑道:“你不必這樣感恩戴德,我一視同仁,你跟其他人一樣沒什麼區別的。再者,你也不是我家的僕傭下人,根本不必自稱小人。若是不介意,就同旁人一樣,喊我一聲葉爺罷。”
池長靜瞠大了眼,怔怔的望著葉青松,結結巴巴的說道:“葉……葉爺……”
縱然這一刻穿上了棉衣,可是他整個人依舊戰慄著,彷彿身處更加寒酷的冰天雪地。
兩個小孩餓的慌了,立刻伸手去拿桌的饅頭,可是人小手短。
池長靜忙拿了一個,小心掰成兩半,“慢慢吃,不要噎著。”
又拿碗盛了稀粥,坐到孩子的旁邊,自己先喝了幾口,又拿調羹去喂孩子們。
動作麻利而又熟練,顯然是日常做慣了的。
葉青松注視著這一切,繼而站起,轉身便要往外走。
池長靜也立刻站起身,慌忙道:“老爺,你要走了麼?”
“我說過,你不必叫我老爺,你不是我家的僕傭,我也不是你的主人……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
葉青松開啟門,門外的隨從立刻上門將披風披在他上身。
池長靜默然靜立,眼睜睜看著隨從將桌上的暖爐收回,反手將門帶上。
好半晌,他才陡然呆坐在凳上,怔怔的發呆。
兩個孩子因為溫暖和熱粥雙頰又紅撲撲的,開始玩鬧起來。
又吃了一些饅頭和魚肉,孩子才用手擦著眼睛,他們真困了。
池長靜幫他們脫了衣服,坐在床邊哄著他們入睡。
很快的孩子都入睡了。
這時,他才坐回木桌前,咬著已經有些冷掉的饅頭。
為什麼要回來?
一切變得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了。
幾載光陰,溼冷倉促。
快樂的時光,轉眼即逝。
當眸光相對之時,他便清楚的知道,葉青松已經不再是那個……會抱著他耳語傾訴的痴情男子。
而他也不再是往昔天真單純的池長靜了。
那樣的天真,以為離開了葉青松,便可以自己獨闖一片天地。
在葉青松放開他的手之時,他可以依靠的蒼天大樹便已經不復存在了。
孤身在外,身處異鄉。
為了討生活,為了養家餬口,壓在他肩膀上的擔子真的很重。
原本在胡爺的米鋪幹活,日子尚算安穩。
可是胡大少爺酒醉跟人家爛賭,輸了好幾家鋪子,胡爺知道後,氣的血衝上腦,沒幾日就亡故了。
因為好幾家店鋪被他人白白奪走,胡家自然不需要那麼多人手,而他這種外地人,沒有靠山,自然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