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阿眯顯然進門就看到依舊擺在桌上的酒菜。
池長靜怔怔的。
所有的一切都留下來了,只是人卻消失了。
卻偏偏要留下這些痕跡證明這個人來過了,纏綿過了。
這……這算什麼?!
要走就全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
象這樣,徒留幾絲情意附著心上,只會痛苦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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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某一個黃道吉日。
鞭炮在雪地裡噼裡啪啦的響著,襯著禮官的高聲吟唱:
“仙娥飄渺下人寰,咫盡榮歸洞府間。
今日門闌多喜色,花箱利市不段慳。”
親朋好友的嘻鬧聲、祝福聲,鼓樂齊鳴之聲,交織成令人難忘的喜慶之日。
身穿著新郎服的池長靜笑吟吟的持‘同心結’緩緩的牽著新娘子倒引進門。
到了堂門,雙方並立。
因為池長靜稱自己是吳靜,父母雙亡,因此,堂上只有女方的長輩雙親。
兩人跪倒正欲拜。
此時,從門外進來兩人。
抬進來許多賀禮,顯得動靜極大。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過去,池長靜也忙回頭。
他心裡惴惴不安,深怕葉青松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做出驚世駭俗之事。
一回頭,他便心中一緊。
來人正是樂景樓的屠管事和另一名面生的人。
禮官見婚禮被打攪,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繼續高聲吟念。
這時,眾人才把注意力專注在婚禮上面。
行完了交拜禮之後,屠管事方才笑吟吟的上前。
“吳靜,真是恭喜啊,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這裡有些薄禮是我們老爺特地送給小哥你的……我們老爺已經回鄉去了,他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個交到你的手裡,你收好。”
這時,池長靜才發現屠管事手上一直拿著一個紅木匣子。
伸手接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立刻動手開啟。
只得強笑著說:“真叫葉老爺破費了,我怎麼能平白無故收他這般厚禮,屠管事,你還是拿回去罷。”
屠管事笑呵呵的:“我們老爺說,一直把你錯當成另一個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些禮物就當送給你們的結婚賀禮,既然禮物已經送到,我們也該走了。”
說完屠管事和另一個人轉頭便走了。
池長靜將紅木匣子塞進衣袖,一直到他進了新房。
一對新人並排坐在床上,喜娘一面不斷吟著喜詞,一面拿著喜果撒向床帳之內。
各個方位都灑到。
接下來,不管是各個婚禮的步驟,池長靜似乎都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心裡一直想著紅木匣裡究竟裝著什麼。
葉青松就這樣放棄了麼?
等新房就剩下他與新娘兩人時,走到桌案邊上,就著紅燭,開啟了木匣。
裡面只有一張紙。
伸手取出那張紙展開來,上面密密碼碼的寫滿了字。
他雖說識字,但也只認得幾個常用字。
仔細一個字一個字看下來,他才意識到,這是一份賣身契。
上面有他的名字:池長靜,以及……二十年……
這、這是他的賣身契啊。
葉青松把賣身契送給了他……
以後,他就算再自稱是池長靜也沒有關係,以後,他回到家鄉去看望父母也沒有關係,再也無需做假躲藏。
池長靜低低的笑了,只是這笑在紅燭的照映之下,顯得如此憂傷與失望。
“再也……沒有關係了……”
恨恨的拿起契書,在紅燭上點燃。
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什麼都不復存在……
可是為什麼心會這樣痛?在這樣喜慶的日子會這樣難受?
為什麼?
葉青松!葉澈!
你去死罷!
池長靜瞪著驟然發出亮光的契紙,在最後一刻全力的燃燒,散發最後的餘光。
手上驀然傳來灼熱感。
他才回過神,快縮的鬆開手。
殘餘的紙片掉落桌面,熄滅了。
結